军也不是光棍。”苏一粥挠挠脑袋,小王爷要是知道他把陆以蘅带来“风花雪月”恐怕自个儿得遭责。
少年人嘻嘻哈哈的调侃。
陆以蘅白了苏混球一眼,伸手将狐裘小帽儿给他戴正,就像个装着大人的姐姐在叮嘱弟弟一样:“早些回家去。”
夜半三更的冷风直往人衣袖和领子里钻。
陆以蘅看到松风门前有一滩校小的已经干涸的血渍,也许正是那闹事地痞的,她没停驻脚步,离了闹事花街,冬夜里更显寂寂无声,偶尔有两三夜归人窜进小巷子引来一阵悉索。
她这才发现,原来松风便是新建于当初阅华斋的废墟上,阅华斋——这三个字跳出来的时候,满脑子皆沉浸在月白素衣下的五彩雀羽,金银织花、绻绻攀附,还有那双于琉璃灯火下衬得懒散轻曼的眉目正昭彰明灿,灼灼艳情。
陆以蘅莫名笑出了声,如今寂月皎皎,从夏入秋,冬至春来,不知不觉两个年头过去,她扭头去看火树银花不夜天,喧嚣依旧,众生有自己的欢乐哀怨苦楚悲,似一切都历历在目、不敢相忘,而那若有若无的桃花香终萦绕不散。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好像突然有些明白这纠缠味儿了。
踢踢踏踏,隔着泥墙便能听到小马队策过长街,匆忙奔赴城门方向,陆以蘅静下心来听了半晌,是长水卫,盛京很少会调动驻城军队,尤其还是出城,不知发生了什么。
她若有所思回到魏国公府的时候,朱门轻掩,青鸢竟还未睡,正在门口焦灼等候。
“小姐可算回来了。”她释怀的呼出口气。
陆以蘅颇有些怨怼懊恼:“改明儿我若过了亥时未归,你便自行歇息,无需门口候着。”她这个人说风就是雨的没个准信,瞧瞧青鸢的小手冻得通红冰冷。
青鸢笑嘻嘻的好像还乐得高兴:“奴婢担心小姐,”她搀着陆以蘅的臂弯突然俯身嗅了嗅,有胭脂香有酒气醉,小丫鬟眼睛瞪的老大老大,舌头都打了结,“呀!小王爷前两日出城去处理太后大寿的贺礼事宜,您怎么就耐不住深闺寂寞,出去花天酒地了?!”
定是美娇娘环身再跟“狐朋狗友”大快朵颐。
陆以蘅“哈”了声,伸手在她额头狠狠一敲,什么深闺寂寞、花天酒地:“这话从哪学的?”
青鸢揉揉脑门子委屈极了:“是任府送柴火的小柏说的,”丫鬟关了府门,亦步亦趋跟着,“这几天六部可忙着呢,他说他家老爷都两三日没回府了。”青鸢只是随口聊说。
陆以蘅进堂将炭火盆挪了挪,解下狐裘:“哦?什么事?”
“奴才们哪里能知晓呢,听说陛下在六部听政时咳了血,太医院的人都慌慌张张的,李太后大发雷霆直说是当臣子的大人们不能分忧解难还作什么肱骨,”小丫鬟双手叉腰颐指气使表现的微妙威少,青鸢眼珠子转转压低声,“宰辅带着六部忙里忙外的,指不准……”
“别胡说。”陆以蘅心中了然立马喝断。
陛下的确自从泗水回去后身心俱废惹了沉珂小症久治不愈,可太医院那么多悬壶济世的名医会诊却也没诊出什么大病,最是心病难医治,如今正是太子殿下挑大梁树威信的时候,这天下……莫不是要起风浪了?
陆以蘅思虑半晌,淡淡道:“你备些东西,明儿个与我去一趟玉璋山。”
哎?
青鸢还摸不着头脑,眨眼恍然回神,对了,圣上专门为陆贺年和陆仲嗣在玉璋山留了三寸黄土,陆小姐这是要专程去山上祭拜呢。
玉璋群山大部分都已成了皇家狩猎场,剩下的辟出了小陵,陆贺年便是埋葬在此处,原本工部要大兴土木但被陆以蘅拒绝了。
简简单单,孤陵一座,不需要什么金碧辉煌大张旗鼓。
陆贺年此生最大的心愿若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希冀能够回到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