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恰巧没赶上自己孩子的出生,可惜。
凤明邪掸了掸五彩雀羽,腿脚轻夹马腹,他的马儿也跟他一般的懒散性子,缓缓踏上前来:“太后防着太子殿下,可九五之尊不傻,”别瞧着盛京城里表面风平浪静,私底下早就成了一团泥浆,每一件小事的背后都可牵扯出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若看不明白,明日的风头就辨不清,“吏部兵部发了文书去往广乐。”
“广乐?”陆以蘅一愣,手里的弓弦微松,“喀”铁箭头扎在了前方的树干,一只松狸惊慌失措的溜烟窜上了树梢。
百步穿杨也有一疏啊。
小姑娘想了想:“他要借晋王殿下来乱东宫,演一场戏。”
凤明邪点头,当初可以稳东宫,如今也可以提晋王再加上皇家书院近来增添了不少的新学士,各宫嫔妾都在给自己的儿子物色好师父将来可以相助一臂之力,皇子们个顶个都是好苗子,再过几年,太子殿下可绝没有如今这般稳固的地位了。
东宫心知肚明,对于收权纳权无可厚非,然身为天子,可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这般明目张胆。
“可臣女依然有些困惑……”陆以蘅锁眉,眼睛盯着那只慌不择路的小松狸,它爬到了最高的树枝正呆呆地俯瞰周遭,她重新搭弓上箭,箭矢稳稳对准它的身体,就在分崩离析的那瞬,突——
陆以蘅侧身一倾,银箭挪下半轮,嗤——激射出去的时候不再是朝着树梢,而是不远处树底下被白雪皑皑覆盖的小丘,姑娘随着箭音飞迅人已跃下马挡在了凤明邪跟前。
几乎在那瞬,雪色“呯”被炸开了丘!
枯枝下竟掩藏数人,被陆以蘅这突如其来的箭矢所惊,稀疏的腥味在雪中格外清晰,有人受了伤。
这几个刺客一身雪戎装扮倒是极佳的隐匿方式,若不仔细则同雪地里潜行夜伏的白狼,幸得陆以蘅眼明手快,否则疏忽之下难免要着了道。
“看来玉璋山里也不清净,”陆以蘅嗤笑,这世道哪来什么干净地儿,是自己妄想了,她的好心情全叫这些人毁了,冲谁来的无关紧要,陆家姑娘一把抓过白马身侧捆绑的银枪,“这便不劳王爷您动手了!”
区区几个鼠窃狗偷之辈,还入不了她的眼。
反手转枪,陆以蘅委身躲过两人左右夹击,花枪自背后一略便虚势进退疾如闪电,锋锐尖刺与把柄齐眉,红缨开出了梨花在雪色中绽放,激得敌手横臂半挡,她眼明手快抬脚就踢在那人膝盖,刺客闷声抖落浑身雪花时,陆以蘅的手已经抓过他衣襟横摔过肩,那劲道大巧令这成年男人猝不及防!
呯地一下,龇牙咧嘴翻滚成了雪球。
陆以蘅横眉,眼底不现愠怒,仿佛在看着几个不入流的小丑。
凤明邪不慌不忙还眉开眼笑的,也不瞧瞧这些贼人的对手是谁,征西小将军可是赤手空拳打死过山野猛虎的姑娘。
哈!
男人欣赏的更是那姑娘矫健利落的身姿,一静一动都能轻而易举吸引所有目光,突地——青松石岩后窜出一道不同于雪色的身影,棕色衣衫不再是为隐藏,目标自然是那后头的凤明邪,陆以蘅见状挽手长枪便刺,回身想要去拦截那图谋不轨之人却被跟前围困的雪衣刺客挡下了道。
果然是想要拖住她。
“小心!”陆以蘅厉喝,对于凤明邪的身手她是百般信得过却免不了心头紧张,惊慌之下竟未来得及躲开乍现的寒光,细小血口刺痛在臂弯将她的长袖割裂。
凤明邪当是早看出了那些刺客的意图,来人的五爪探到他身前时,男人退身一跃,五彩雀羽如同夏日里翻飞炫目的花色,那人反映倒是极快伸手就掠进了凤明邪素色月白的长衫里,男人眯眼震袖,雀羽捆住了刺客的臂弯旋身一拧,棕衣人的手肘被裹挟似充斥发憷的力道,腕节麻痹“啪”地一下就被拿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