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园的幽静宫道上一盏小灯被打翻在地,哐当,那宫娥惊慌失措“噗通”跪在了九五之尊面前连头也不敢抬起半分,周遭乐声猝停。
“不好了、不好了——陛下,静嫔娘娘让奴婢来通传,太后……太后她老人家出事儿了!”
满座哗然大惊,酒意瞬间醒了一半。
李太后,出事了。
天子脸色顿变,酒盏倾倒,男人风风火火赶至重华殿时静嫔正跪在外殿哭的梨花带雨:“臣妾方才送太后回宫,这一路都好好的,只是内殿还未走到,她、她一头就栽了下去不省人事,臣妾立马宣了太医……”嫔妃抽抽噎噎的不敢大声。
九五之尊忙掀帘而入,夜风拂进内殿,重华是李太后居住了几十年不曾修葺过的旧殿,床角素色帷帐上挂着一盏陈旧骨铃随风而响,刹是好听,可现在没人有心情去细细聆听,天子只见自己的母亲脸色惨白躺在床榻,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的呼吸正在衰竭,裸露被外的指关节竟显淤青死灰好像被灌了铅又沉重又僵硬,枯槁可怖。
太医院的胡良泰早已候驾在旁,连顾卿洵也是前脚刚被宣来重华殿的。
九五之尊惊魂不定,这岂是什么小伤小痛的征兆,李太后鹤发童颜身体素来安康健朗,怎会突然潦倒不起:“这究竟是怎么了?!”
胡良泰的脑袋压得低低,欲言又止,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老臣之见,是、是中毒之兆。”
特意选在李太后大寿的这一天。
何其恶毒。
“中毒?”天子不可思议,他来来回回踱步,这简直闻所未闻,若说太辰园里的吃食有问题,那所有人都一模一样,怎就太后一人中了毒。
顾卿洵方才为太后诊脉可察觉,她手腕冰冷冰冷的好像一块石头,并且那种僵硬感在不断的顺着手臂蔓延,他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毒药:“臣倒是有些揣测,许非食毒而是虫毒。”
此话一出,静嫔倒是想起来了:“不错,太后进殿前的确臂弯刺痛,说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臣妾以为那不过是冬夜常事罢了……”
胡良泰闻言跳起身也不管是否恭敬合理,抓着李太后的手腕将衣衫捋过臂膀:“顾卿洵。”他沉声一喝,众人纷纷探首望去,果不其然,老太后的小臂上有一个被咬伤的痕迹,外部泛红、内圈泛青,“不是对齿,好生奇怪。”胡太医喃喃,顾卿洵却听明白了,普通的虫子咬过应该形成某种对称的齿印,可这个痕迹却不同。
静嫔不明白太医院的人在嘀咕什么,她是个内苑女眷,在这种时候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不争气的抹眼泪已经令她愧疚难当,她擦了擦眼角伸手将李太后滑落在地的百素浣锦小心翼翼捡起来。
只是这一抖,“啪嗒”,竟从大氅中掉落了东西。
静嫔定睛瞧去,顿花容失色地惊叫起来。
黝黑黝黑的虫子在地上爬得极块,胡太医跳脚上前,那是一只蝎子。
众人神色恍然,不约而同看向床榻上的李太后,莫不是——这蝎子蛰了太后?
顾卿洵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掘石蝎,被咬后症状立现,不出三盏茶时间关节淤青,两个时辰浑身就会像石头一般僵硬。”
九五之尊双目怒瞪,不可思议道:“你们是说,太后中了这蝎毒,能否医治?”
胡良泰战战兢兢比方才还要恐慌。
顾卿洵眉头紧锁沉沉叹了口气,决定直言不讳:“长不过三日。”
“你说什么?”天子语气低沉好像黑云压顶,显然听出了言下之意。
“太后的命,长不过三日,掘石蝎在中原内陆没有自然也不会有医治的法子,它唯独生存于西北之地的大漠风沙中,迁旅的商客皆格外小心,一旦马匹骆驼被蛰便会力竭而亡。”
整个内堂顿鸦雀无声,丁铃丁铃,只有李太后床榻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