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章又井井有条。
多奇怪。
“你若想证明自己干干净净,江大人会帮你,我……”他想说“我也会帮你”,都察院虽是程有则掌管可还有大理寺卿复审,盛京府尹佐证,他秦徵也不会袖手旁观,而不是像现在,成了黑暗中过街望风而逃的老鼠,闯下了这般弥天大祸,陆以蘅,权衡利弊,你莫不是疯了!
他意图极好,可压根没机会说出口,陆家姑娘的讪笑已经将他的话噎了回去:“就像当初陆贺年那样?”三司会审定下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陆以蘅绝不将自己的命运摆布在那些奸佞手中,“秦徵,盛京城里没有干净的人,凤明邪不是,你不是,我陆以蘅也不是!”别在那自命清高、自欺欺人,干过什么勾当杀过什么人,心知肚明。
秦徵手中拳一握,竟觉与这姑娘一番话任性妄为却又畅快恣意的很,她说的对,用不着摆弄那些假面具,她为人赤诚、待人真心,何必——何必用着那些客套话来污了情分。
“你当初就不应该回来,”秦徵后槽牙轻咬愤愤道,做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要什么一雪沉冤崭门楣,他的拳头又松了开来好似终于下定决心,男人缓缓退开,从巷角牵出一匹白马,“东宫命我前往九门兵马封锁城门,我还未去,”他意有所指,“你若出的了城就去凤阳,头也不要回。”他从衣襟中摸出禁宫卫令塞进陆以蘅怀中。
陆以蘅一愣,秦徵这是——在抗旨东宫,他要帮自己逃出盛京,转而那姑娘盯着男人的目光有着显而易见的猜忌和狐疑。
“我奉太后之命前往三大营时,见到了太子的人马。”秦徵低声,这是他谁也没有告诉的,李太后防的不是晋王,而是东宫。
陆以蘅脑中有什么念头闪过快到抓不住却已容不得她深思,秦徵经轻轻托了一把将她送上马背,自己则先行跨出小巷似在观望方才羽林卫是不是都离开了,就在他的绣花鞋履落出光影那瞬——
呼哧。
一道金鞭暗夜袭来,秦徵躲避不及,臂弯叫狠狠抽出道血痕,顿疼的呲牙咧嘴。
“秦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违抗太子哥哥的君令!”原本俏丽的声音里带着数多愠怒,金丝绣花被微弱的烛光照耀,娇艳明媚明玥公主,她气喘吁吁额头还带着细密汗珠,显然是从宫中狂奔而来,为的,自然是自己这不要命的驸马,“她是朝廷要犯,是谋害我父皇的凶手,是东宫勒令要抓捕的人,你放走她便是同谋论之,秦徵——你不要命了?!”小公主不带一个仆从单枪匹马来拦截自己的男人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秦徵与陆以蘅牵扯的关系,她怒火中烧就像个浑身上下憋足了气的刺猬。
秦徵大骇:“明玥,宫中的事,你休要胡言!”
“胡言?”小公主金鞭一挥,双目怒视被他保护在身后的陆家姑娘,“本宫只看到你一次一次为了她违抗皇命,她陆以蘅就算不是钦犯也是小皇叔的人,你还这般念念不忘?!”
秦徵捂着血流不止的臂弯往后退却一步哑声道:“你走。”话是说给陆以蘅的,没有时间耽搁下去了,再不走谁也走不了!
陆以蘅明白他的意思,咬牙挥鞭调转马头,马蹄飞奔在夜色之中。
明玥怒发冲冠,这个混账东西,事到如今还在为陆以蘅生死不顾,她提裙扬袖,鞭子毫不留情的抽打在秦徵脸颊上,血痕泛着蚀骨触痛,金鞭上沾满了盐水,秦徵却一动不动拦在巷中不让道,似是自认有愧硬生生承受着公主的怒气。
“你再不让开,本宫杀了你!”小公主双眼血红,不知心中究竟是痛是很,她为这个男人呕心沥血耗费数多青春真心真意捧上一腔热情,可他呢,一双眼里能看到的就是那个南屏来的野丫头!
那被隐藏了许久的嫉恨猛然间迸发了出来。
“圣上的死与陆以蘅无关。”秦徵一板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