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她才是委屈(2 / 3)

贵女楹门 今朝如晤 1765 字 2020-11-16

慌意乱、惊恐胆怯——她害怕,他凤明邪身体有恙一睡不醒。

药汤中还丢着两颗冰糖缓解苦涩,可所有人都知道,小王爷的伤痛并不是一两副就能药到病除的。

男人伸手拦下了下药碗:“澜先生替你看过膝伤了吗?”他的嗓音带着沙哑,却像是陷落的沉云霎是好听。

陆以蘅点点头,凤明邪了然一饮而尽,汤药撒了些许,他掩唇轻咳似是想要稳下身体里某种涌动的气息。

陆以蘅替他将被褥覆好,塞的严丝合缝生怕春夜寒凉扰了安康:“澜先生将从前的事告诉我了,”她偷偷去看凤明邪的神色,男人眼瞳中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颔首着意料之中,她欲言又止,可所有的事就像是一个梗刺,若不说个明白,这阻碍就不会消弭,“我一直以为你怀疑圣上抱恙的原因所以才告知我查明真相,而任宰辅猜忌着你的用意故意将我陷入御书房,任大人一早就知道,东宫要借机将我陆以蘅推上风口浪尖,”让她成为谋逆的钦命要犯担,“您,在向任大人借一个,逼陆以蘅离开盛京城的机会。”

这是澜先生所谓的那步险棋。

陆以蘅已然看的透彻,若还不明,她便真是天下第一的傻瓜。

凤明邪勉力一笑:“留你在盛京,本王不放心,你太信任明琛。”陆以蘅对东宫太子的好感打从一开始就奠定了基础,莫说她,就是天下百姓文物朝臣都没有几个不津津乐道的,一张宽宏大量的面具欺骗了所有人。

陆以蘅咬唇:“您为何不直截了当的告诉我?”

“让你离京,你会吗?”凤明邪轻声反问,她从来不做平白无故的事。

陆以蘅沉默了,她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更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姑娘,你若是不给个答案,那么,她会自己去寻那个答案——要陆以蘅离开盛京城,只能,逼她,寻一条活路。

既然明琛怀疑到了她头上要借机下手,那么不如将计就计。

“你结交明湛,只会让东宫更加防备。”小殿下刚刚崭露头角就引起了夫子和将军校尉们的注意,凤明邪云淡风轻道,轻咳一声,勉力撑起臂弯坐起身,床底下的六幺似听到了声响探出脑袋一骨碌窜进了男人怀中蹭着脑袋寻求安抚。

陆以蘅一愣,原来,小王爷在数多月前就已经埋下了线,他是故意的。

明湛,便是导火索。

凤明邪瞅了她一眼:“这会儿不怨怼任宰辅了?”

陆以蘅眼睫眨眨脑袋低垂了下去,指尖掐着被褥上的雀羽绣纹,一一缕一缕勾曳,像要抽丝剥茧:“我像防贼一样防着任宰辅,他老人家一定也内疚了很多年。”要陆以蘅现在来说,任安才是那个大局为重的豁达之人,从南屏来到盛京,老头子心知她意欲为何却从未有刻意交锋与接近,相反,他利用着陆以蘅的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来让自己成为一个似敌非友、相辅相成之人。

陆以蘅走下的每一步路,都有他暗中的推波助澜。

风口浪尖的人坐镇设局,朝中慷慨义士背负歉疚和江山国运依旧挺起胸膛继续往前走,十年前是他们违抗皇命犯着欺君罪换来人间太平,死去的人成为激不起半点浪花的石头却也由着他们慢慢奠定了半个朝代的安稳平静。

才有断壁残垣至百废待兴的这一天。

若说陆以蘅是英杰,那站在他身后的凤明邪、任安等人,也同样无愧于大晏百姓。

“任安在父亲的铃前烧了一页罪名书。”

陆以蘅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那好似发自内心的感慨和不忍,火盆中未烬的白纸黑字上有着大理寺的印章,如今,顺理成章——十多年后,直到陆贺年的棺椁葬于玉嶂山,任安才可以怀着愧疚悄悄告慰在天之灵。

三司会审定下的罪,联名弹劾的人,一个个位高权重,一个个苦心孤诣,一个个负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