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贼子拿下,反抗者,杀无赦!”
话音还未落,灯花满地、呼喝震天,火光明灭在疏影之中,宫娥太监们惊慌失措抱头鼠窜,老大人们喝醉了酒,脚步都走不利索更别说现在要逃命,不少人索性桌子一翻就钻底下藏起来,目之所及刀光剑影,渐渐地,便是血腥覆盖了酒香——
石海没有动,他只盯着兀其术那个诡计多端的鹰师将军:“陛下,还请先行离开。”这里是是非地,文武大臣们都早自顾不暇,蛮子们进了皇宫兴许就没想要活着出去,他必须要作最坏的打算。
“朕不走!”明琛一双眼看的是腥风血雨之后的凤明邪,他是大晏的帝王,若面对几百个北戎人还要仓皇逃窜,那岂非丢了家国尊严、皇室威名,今日即便是大难临头,即便要身首分离,他也绝不要北戎人看笑话。
“陛下!”石海无可奈何怒喝,虽然欣赏明琛的节气勇气可现在不是犟脾气的时候,刀剑无眼,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岔子!
若是——若是新君意外,天下莫不群龙无首。
明琛置若罔闻一把推开石海,反站上前一部,他眼底里没有丝毫的惊恐慌乱,整个太辰园兵荒马乱,可即便这些北戎蛮子再骁勇善战,皇家禁卫军已源源不断闻讯而来,迟早,他们都得死在这里,迟早,你凤明邪——也要为这场血流成河背负罪名千刀万剐!
明琛有着自己的算盘。
“凤明邪,你可知自己通敌叛国,朕现在是帝王,你对朕不利就是图谋弑君!”他仰首挺胸目中炯炯,话语更掷地有声。
“弑君,”凤小王爷扬手轻笑,似带着不屑讪然,他嗅着血腥看着厮杀,站在海棠花树下,竟还寥寥慵懒,“本王可不是第一回。”
十多年前,北戎老可汗就是他设计所杀,弑君,这词儿好。
无耻之徒,明琛攥拳怒目:“你以为朕不知道十多年前干了什么,任安不说,朝廷里人人缄口不谈,魏国公一门背下罪孽你就真当自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了?!”当年朝中一十二人如今走的走、死的死,明琛看到凤明神色神微微动荡,他刹干感两分快意,“当年欺君之罪、叛国之名岂止陆贺年一人,你们都见了父皇君令可人人故作不知,都以为自己能暗度陈仓,”明琛冷笑道,“兀其术,你是鹰师大将,如今听命于凤阳王来杀戮我太辰园,你可曾知你们老可汗究竟死在谁手!”
刀枪的冷冽沁音戛然而止。
兀其术獐头鼠目,一挥手,所有北戎兵卒竟没有拖泥带水的全都车后了两步,刀枪分离,双方的热血还未浇透浸没,背后的湿汗也不知是因为杀红了眼还是春夏夜的暖流烘烤。
他狐疑质问的目光盘旋在凤明邪和明琛之间。
“是他,凤明邪,设计陆贺年伏兵武怀门,是他,杀了你们的老可汗,如今尸骨无存,不正是你们北戎的国辱国仇?!”明琛抬手喝道。
他对这段过往竟了如指掌。
此话一出,莫说兀其术不敢置信呆愣当场,就连大晏半醉半醒的文臣武将们都如临了一盆冰冷春雨,十年前的冤案,魏国公的通敌,北戎可汗并非死于王庭而是被设计暗杀于武怀门导致三皇争位,北戎耗费人力兵力近十年才得以平息,为何——为何从来没有人提起半个字眼。
就好像,这段被尘封埋没的历史再一次浮上水面,却不是人尽皆知的模样。
“当年有魏国公愿心甘情愿为你负罪千行,今时今日,朕倒要看看,谁还能视你为倾盖如故的至交,谁还愿意替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明琛的咄咄逼人就如同碎石子飞流而下击在清泉中央,荡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浪花。
兀其术本就杀红了眼,如今突闻老可汗的死因有异他竟迟疑不决,眯起眼恶狠狠瞪向凤明邪:“大晏小天子的话,是否属实?!”他掂了掂手中弯刀,眼角余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