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大哥发誓以后再也、再也不赌了!”
“大哥说的是真话?”
“真话!再赌我就……”陆仲嗣指天誓日却又吞吞吐吐。
呯——
陆以蘅的裙角飞扬,那被掀翻的赌桌一角已遭猛力的掌风劈断,木屑飞溅擦过耳畔,那小姑娘还站在原地不动分毫,这利落的断绝没有一点犹豫:“如若再赌,便如此桌。”
削肝剖胆,粉身碎骨。
喝!
就连一旁原本争着看好戏的赌徒们都不由的心头震颤,这小丫头到底是哪来的一身武艺力道,轻轻松松将这赌场的桌角都劈了个稀巴烂,好生的魄力有度。
陆以蘅不看那被吓坏了呆滞当场的陆仲嗣,她旋身:“赌徒的话我不信,但是,我信你。”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已经落在了那个羽衣长袍镌刻流光的男人身上,终是换了三分的另眼相待。
赌一局。
很快,婢女们将一地的散乱收拾干净,陆以蘅被请进了五彩帷帐中,金丝玉阶富丽堂皇更是惹人头晕目眩,小姑娘脚下一绊还险些磕碰在赌桌上,她掸去香腻的脂粉这才入了座,对面的男人长指撑着下颌,唇角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挂着笑意弧度,这种感觉令她觉得不适,十分的不适。
“六博,樗蒲,骨牌,握槊?”她索性先发制人,“悉听尊便。”
“我是个懒散之人最怕麻烦,骰子,赌大小,”这是个俗世,就该用最俗的法子,男人扬袖间黑猫已经跃上了案几,蜷着尾巴好整以暇,“输赢无惧,听天由命。”
这口吻不惹人厌,但是腔调叫人厌憎,生得一副好皮囊,却偏偏不知人间疾苦。
男人话音刚落,案上的猫儿竟好似听懂了他的言行举止一般“啪嗒”将八宝筛盅合上,爪子一挠,听到里头的骰子“咕咚咕咚”的滚动,片刻就尘埃落定。
陆以蘅倒是错愕至极,这男人究竟是太过狂妄自大还是本就金贵张扬、目中无人,单就是叫自己的小宠来拨弄,他呢,懒洋洋的落着哈欠连指尖都不肯触碰金银铜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