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早带着清点过的送礼单子,官员们随车的馈赠,从哪来的退回哪儿去,“奴婢还是喜欢清清静静的。”
陆以蘅正给院子里那枯木逢春的桃花树翻土,偶有花瓣翩跹在她的发梢,一动就零落在了拖地的罗裙上:“你不喜欢府里热闹?”她抬手擦去额头细汗。
花奴蹲下身和陆以蘅肩并肩,她没有小铲子,索性伸手去拔一旁长歪的野草:“小姐,这些热闹都是别人的,奴婢觉得,虽春光三月却只能冷暖自知。”送上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的人,不光凑热闹,还看热闹。
“聪明。”陆以蘅心下一笑就捏了捏花奴稚气的脸蛋,送礼的、道贺的,全都是看在天子的脸面或者自家门庭的仕途,没有一个真心诚意,相反,这里面暗藏云涛诡谲。
现在的陆家刚有些许起色,一不能结交权贵,二不能收受赠礼,不管天子拿不拿她魏国公府当一回事,她都不能自毁前程,朝廷里那八百只眼睛正盯着瞧呢。
花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堂屋还留下了一份礼,没有署名也没有清单,奴婢不敢擅作主张。”
“哦?”
花奴很会察言观色,就陆以蘅发愣的一瞬,她跑进了堂屋将那份“礼”给取了出来,小小的圆筒正用着金丝暗纹的缎布笼着,花奴两个手指就能提起,看来分量不重。
“打开瞧瞧。”陆以蘅也心生两分好奇。
花奴福了福身,这便抬手将锦缎扯了下来。
“呀!”小丫鬟没忍住,惊喜的叫出了声,这是哪门子的礼,只见细丝百叶笼中,正有一只小小的金丝雀上蹿下跳,阳光徒然耀到了它的眼睛,小雀儿扑棱着翅膀在笼中啼鸣起来。
花奴甚是奇怪:“这几日的大人们,有的送奴才,有的送金银,奴婢倒是头一回见着,送只鸟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