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又不吃人。”他的样子有这么可怕?
陆以蘅的眼眸低垂两分,好似在思忖眼前的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终是缓缓挪近了两步,琉璃灯盏的光华在脸庞闪烁,突得耳边窜过一道气流微动,她下意识抬指便擒住了那正欲探来的手腕。
凤明邪的指尖还没有触碰到陆以蘅的发髻就被抓了个正着。
男人讪笑起来:“阿蘅,你的防备心,太重了。”
嘴上感恩,心存敌意。
陆以蘅一顿就嗅到了清甜花枝的香气才发现,凤明邪的手中不知何时折了一枝小小的桃花,六瓣玲珑、娇艳欲滴,她抿了抿唇缓缓松开手,下一刻,发髻微动,凤明邪已将那枝桃花斜斜的簪在她耳畔。
“这才像个姑娘家。”疏落的花瓣凋在裙摆上,凤明邪看着满意极了,娇小玲珑又骄稚明丽,只是这丫头鲜少对旁人笑的真心从容,他倒是极想看一看那在晴天日宴下灿若朝霞的笑靥。
陆以蘅一愣,好像有什么古怪的情绪突就给挤压在了胸臆间,又惊又悸,她懊恼至极下意识抬手拂落花枝:“小王爷,请您自重一些,臣女可不是那些随意轻薄的无知女子,更不是花坊流言中贪慕虚荣之辈!”
凤明邪那星眸微澜的故作姿态反叫陆以蘅深恶痛绝,仗着皇权贵胄的身份,施舍点儿好处,轻佻放浪几许就能叫女人们都趋之若鹜,呵——陆以蘅轻蔑不屑更觉无耻,身为王侯公卿未以身作则便罢,她更不喜欢这个男人刻意亲近的念着自己的名字。
阿蘅、阿蘅,从唇齿之间轻轻落下,携着花香温软与春风鉴月,叫她无端端觉得膈应、觉得厌恶。
凤明邪见她恼了,反而兴致更高,他还清楚记得那天红缨枪刺过耳畔呼啸的冷风,这姑娘一身的好本事,三言两语不合,兴许能将你的五脏都给挑出来瞧一瞧,她就是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刺儿头。
“你当然不是。”男人倾身拖长了声调,马车外拥趸的花香蔓延在他肆无忌惮的目光中,令陆以蘅屏气凝神、动弹不得,仿佛自己所有的意图都被那双看起来温软又意兴阑珊的狭长眉眼看穿,只一瞬,就会露馅,“只是,恼起来时,赏心悦目。”
男人突得付诸笑言。
陆以蘅唇角紧抿,衣袖中的手就“啪”的握成了拳,你郑重其事、如坐针毡,他却不屑一顾当耳旁风,试问谁面对这般荒唐放浪子弟还能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