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她不想当个只能在病榻上安度晚年的老太婆。
陆以蘅收拾完了厅堂就听到廊外花树下那只金丝雀儿突然叽叽喳喳的吵闹起来。
不用看,她就知道是谁来捣乱了。
瞧瞧,底下垫着高脚上蹿下跳的黑影儿,可不正是六幺,小猫儿的眼瞳随着树间光影和鸟儿跃动变换,它越是逮不住越是心焦难耐,陆以蘅呢抓着笤帚装模作样的一挥,六幺忙“呲溜”窜上了围墙伏低身,小眼睛瞪的圆溜溜,警惕极了。
陆以蘅不过是吓唬吓唬它,总觉得六幺这小王八蛋简直把魏国公府当成了它自家般来去自如,有事没事就晃荡晃荡,也只有花奴喜欢它,每每见着兴高采烈的亲亲抱抱举高高,六幺算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为什么?
因为这猫儿在花奴怀里老实,可一到陆以蘅面前,好似感觉到她的不善,愣是一丈开外就躲了起来。
陆以蘅将树下的零散落叶扫了个干净,转念一想索性提着鸟笼挂个高枝,省得那猫儿整日里肖想,她指尖揣着金钩,卯足了力气踮起脚,总觉得再使把劲儿自己就能“噌”的拔地而起,阳光透过斑驳树叶落在她浅淡的眉宇,眼角光芒闪烁不定,好像破碎了的光阴盈满瞳孔,脚下力道有些泛酸,几分埋怨这娇小身形力不从心,突得腰身被人大咧咧的揽住了,好像借着上抬的力道,她身体也轻轻往上一撑,“咯”,鸟笼稳稳当当的卡在了高枝,只是——
那腰际的温暖不是错觉,耳边流过的气息更叫陆以蘅心头一凛,好像有什么羽毛轻飘飘撩过骨骼脉络的浮突和悸动,这个时节的桃花早已败谢,可她分明嗅到了满怀的花香,顿时整个人跳了起来,就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蹦了出去。
她就该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轻薄之事。
一袭素衣掩了五彩雀羽,明光下的金银织花如同蝴蝶翅翼的流光溢彩,眉目慵懒轻曼又灿烂旖旎,陆以蘅一直不明白,怎么这个男人就能将那些轻佻暧昧彰显得如此正大光明、云淡风轻,偏偏,还恰到好处。
大晏朝的雍容华贵都在他言行举止中,富贵荒唐骨“后知后觉”极了。
男人当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瞧瞧那小姑娘踮着脚费尽了力气,他不过是好心帮了一把,要说窃玉偷香,不,那不算。
“臣女见过小王爷。”陆以蘅急急道,皮笑肉不笑,恨不能一口啐在那雀羽上。
什么风,让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纡尊降贵跑来了魏国公府,张扬放肆、大摇大摆,对,凤明邪的目光可不光只逗留在眼前的小姑娘身上,他四下里没闲着,在陆以蘅看来,更像是在审阅评判着府内的一切。
“礼就免了。”男人一拂袖,身后齐刷刷站出了一排的杂役,还不劳他开口,那些个仆从点头哈腰的就窜进了国公府去,整修院子的,除草翻地的,还有人已经架着木梯爬上了屋檐开始修缮起边边角角。
“这是做什么?”陆以蘅看得目瞪口呆,她瞧出来了,这可不是小王爷的作风,毕竟这男人喜欢招摇过市可不喜欢劳师动众,向是独来独往,虽说荒唐却一点儿也不荒诞。
“小孙府的奴才们闲着没事,本王请他们来帮忙。”凤明邪眉眼一掠云淡风轻的很,说“请”那是客气。
陆以蘅就知道了,小王爷八成是听说了陆婉瑜和孙成旭的事,不知好歹的孙少爷污蔑了陆家小姐,结果呢叫孙延平打瘸了一条腿还丢了官在魏国公府门口跪了两天,盛京城传的沸沸扬扬,是个老百姓都知道孙成旭的丢人现眼,所以,小王爷怎么能不踩一脚呢。
既如此,孙府串通一气的奴才们也不能歇着,不如就来帮忙整修整修魏国公府,也算是将功折罪吧。
当然忙碌的是别人。
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只稍摆摆手,花奴知趣忙将长椅案几搁在了园中林荫下,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