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就挨了老母亲一拐杖。
“去,去给花奴备点儿好吃的!”整日里跟个大少爷似的,怎么着,还要人伺候你呀。
陆仲嗣哪里敢反驳张怜,忙点头哈腰的跳脚去了厨房,看得陆婉瑜都忍不住笑出声,得,如今小花奴的地位都比自己这大哥高了一截。
魏国公府一家团圆总算充斥了欢声笑语。
陆以蘅叼着顺手折下的杂草不时逗弄高枝上的金丝雀儿,它叽叽喳喳好不惬意,阳光落下两三屡斑驳掩在她眉心。
从东宫遇刺到盛京时疫,几个月下来她没有心思也没有任何的闲情去细想关于魏国公府的从前往后该何去何从,信安侯府烧了个精光,应夫人也命丧黄泉,这条线无论是谁暗中布下都证明着,陆以蘅的言行动到了十年前案子的心骨,所以——有人在悄悄的清扫痕迹。
如今对当年旧案还多有了解的人,不是大病枉逝就是告老还乡,至于应夫人提起的那位曾在军中的宗政大人,陆以蘅身在盛京城无法去寻找他的归处当面对质,武怀门八万人虽然丢了性命,可那些将军都统手底下有着几十万的大军,难道他们就一概不知?
蛛丝马迹不会自己显露出来,要靠你一双眼明察秋毫与老奸巨猾斗智斗勇。
摊上事儿的官员们哪一个不是如今权倾朝野的肱骨栋梁,有一动,就该有一静。
陆以蘅眼角眉梢流光一转,她瞧着自家三姐和花奴笑逐颜开的模样,思忖片刻丢下陆家老小索性进了宫去。
这一趟,她不去兵部、不去武卫更不去西校场,而是一个连自己也觉得很古怪的地儿。
司制房。
司制是尚宫局门下,主掌后宫女眷簪花、珠玉配饰以及所用胭脂水粉的内坊,嘉成三年时为了笼络盛京中的文武百官便行令,京中王侯公卿的女眷亦可入宫记录在册,便能从司制房拣选喜爱珍品。
这一举措的确惹得许多贵族女儿心花怒放。
深宫内苑皇亲国戚所般配的饰品落在自己的青丝云鬓上,光彩明艳如坐云端。
陆以蘅其实并不那么喜好胭脂水粉这类女儿家的东西,所以她踏入司制房的时候还惹的几个小宫女错愕着交头接耳,可不是,陆家姑娘的大名宫里的太监宫娥都如雷贯耳,是不是就是那个武艺超群还救了太子殿下的魏国公府小女儿,对对,这次盛京城的时疫防治,也叫人刮目相看。
小宫娥们红着脸儿偷偷瞧却没有人敢上前来搭讪。
“陆副校尉,”身边突然有着清凉凉的娇气声音,“尚宫大人如今不在司制房,您若是想要挑选胭脂,就由奴婢代劳吧。”
陆以蘅错愕转过身,是个小宫娥,看起来俏丽稚气一脸的笑,很是亲人良善。
“奴婢宝鸳。”小宫娥恭敬的很,在陆以蘅开口前先自报家门不敢有一份的逾矩,可眉眼弯弯里的闪光好似对她保有着好奇和赞叹。
这个宫廷里是男人的天下,就连冲锋陷阵也是由着他们说了算,可如今呢,眼前的姑娘一身玄色暗花服上飞鱼绣纹穿梭在猛禽虎爪之间,威仪非凡,陆以蘅脸上没有迎奉的笑意,也没有卑恭的乖顺,更毫无名门贵女皇亲国戚那般傲慢蔑然的神色,她自然而然就叫你深觉骨子里透出的风华正茂和性情淬真。
将门骄女,登堂入室,宝鸳许是听闻过不少关于陆以蘅的故事,所以她的期待更充斥着好感。
“那就劳烦了。”陆以蘅不推诿。
宝鸳忙不迭的点头,她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行为举止得体大方,反倒像极了大家闺秀的小姐,偶尔叫陆以蘅错觉,自己的三姐若也是这个年纪是否与小宝鸳几分相似。
“这是明元十二年时堇丹进贡的香料合着蜂蜜、剪桃才能调配出的熏香。”宝鸳对于司制房内的一切都如数家珍,她伸出芊芊细指轻轻点了一下涂抹在陆以蘅的手背,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