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嗣捂着鼻尖偷笑。
花奴在一旁忍不住眉眼都弯弯:“咦,大少爷言之有理啊。”她竖着大拇指,可不是,自家小姐这小爆脾气的若是当真没忍着那就是天天上房揭瓦的节奏,难得小花奴会站在陆仲嗣这边挤眉弄眼的。
陆以蘅张口结舌,深深错觉得全家人在跟自己作对,不,这些人怕都是给凤明邪那富贵荒唐骨给收买了吧。
陆婉瑜掩着唇角忙把小花奴给拉到自己身后护起来,一唱一和的取笑揶揄陆以蘅。
“你们一个个都同仇敌忾起来了?”说好的全家人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呢,陆家姑娘双手叉腰,不知该气该笑,现在她反倒变成了“全家公敌”了。
“哪有,阿蘅是咱们魏国公府的宝。”陆婉瑜朝着陆仲嗣使眼色。
“对对,阿蘅说往东,咱们绝不往西。”
“可不是,小姐心仪谁,那是小姐说了算,什么秦大人,小王爷的,那、那都不算数。”花奴眼珠子转转忙跟上一句。
陆以蘅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不对味:“凤明邪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她索性白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几人,自顾自的往长廊花庭去,阳光透过树荫一缕缕明暗闪烁,金丝雀叫声伶俐,叽叽喳喳的就没有停歇。
一群人面面相觑装无辜的直摇头。
陆以蘅可不信,那混账王八蛋在背后使点子的手段高明着,只是如今没半点儿想追究的意味,反而言笑晏晏的成了一家子戏弄的由头。
“昨儿个你们进宫遇着谁了,”陆以蘅折了小花枝逗弄着金丝鸟儿,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我瞧着三姐今日红光满面,像有喜事。”
陆婉瑜一愣忙退身隐进了一旁的花树:“哪、哪有,阿蘅可别胡说。”她的嗔怪听起来反而像是轻弱的撒娇。
“有啊,”陆仲嗣一拍胸口大咧咧,“阿蘅真会察言观色,昨儿个入宫拜访了几位小贵人,恰好遇到了江维航大人,他俩呢,那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啊!哎哟!”老大哥话还没说完脚上就给人恶狠狠踩了一记,疼得是龇牙咧嘴的。
陆以蘅一眼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抛下枝桠拣了花案上的小香果“嘎吱”咬了下去,人呢,已经跳坐在了石凳上,端的是一副看人好戏的模样:“哦,江大人江维航呀,”她砸吧着嘴一把拉过陆仲嗣的衣袖,“来,大哥说说,这江维航如何?”
陆仲嗣眼珠子转转,看到陆以蘅朝自己偷偷使眼色眼,就明白了,这不,他也抓了个果子与小妹面对面的坐着:“江维航江大人向来不苟言笑,不是个好相处的角儿,谈不上什么铁面无私,也论不得什么百世奇官,为人不是上品,为官也非下品,总的来说,普普通通、普普通通。”陆仲嗣摇头晃脑的,得,这混账男人对他人品头论足起来还的确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你、说的什么普普通通!”陆婉瑜闻言伸手就戳在了陆仲嗣的脑门上,数落起别人来头头是道,自个儿的德行品行也不见得多高呀,论当官,论为人,陆仲嗣还有许多该向江大人学习的地方,“江大人这盛京府尹何尝未将王都治理的风调雨顺,大官有大官难处,小官有小官的抱怨,府尹大人能上达天听,又能俯仰百姓,便已是难能可贵。”就问问,整个大晏朝,哪里的官最难当,自然是——京官,这京官当中什么人最难做,可不是什么大学士、辅政臣,而是天子脚下百姓的父母官。
人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事事躬亲也未必做得人上人。
在陆婉瑜看来,江维航也许不是什么两袖清风傲骨不折的清流,也许也不是什么能够抛头颅洒热血为恩义挺身而出的英雄,但的的确确是盛京城最好的父母官了。
她的眼底里有着些许光彩,那是陆以蘅从未见过的欣赏和欣慰,光彩转瞬就成了娇羞,好像从口中吐露任何关于“他”的字眼都令人心绪沸腾。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