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秋猎的玉璋山中有贼人图谋不轨私埋黑火药,各位大人们猜猜,那些炸药是从何处而来。”
男人的声音还是轻柔细腻,如同云端拂过的清风,可所有人都已经如坐针毡。
哐当——
案几上的茶盏徒然被扫落在地,凤明邪“蹭”的站起身,一瞬零落的雀羽织金在珠光下刺到了众人双眼,他们慌慌张张全跪了下去。
“那火药中添加了碎岩矿,此矿质地坚硬被削如薄尖,一旦触发断筋锁骨不在话下!”凤明邪冷喝,碎岩矿是清江山特有且稀少的矿产,本由朝廷统筹收购绝不外流,一旦添加在黑火药中更是威力十足,分明、分明是要将上山的人杀个片甲不留。
平日里衣着光鲜趾高气昂的大人们如今就跟老鼠一般团团蜷缩着,显然,他们都听明白了凤小王爷的言下之意。
“贪赃受贿,养匪自重,呵,”小王爷的声音讥诮,如同深秋夜的寒露沁入皮囊血脉,“欺上瞒下是一码事,但,忤逆弑君,便是另一码事了。”
忤逆弑君。
这四个字一出,底下几个早就战战兢兢撑不住的小县官“扑通”就瘫软在地,吓得动弹不得。
看看——偏隅的贼人们和官府勾结窜谋盛京权贵意图刺杀东宫、谋害秋猎百官和天子,这是何等的大罪——触犯龙颜、藐视天威,莫说几十人,那就是成千上万的脑袋也不够砍!
凤明邪一句话,就要将他们所有人都打进十八层地狱。
震惊之下,瞠目结舌。
“不、不不,”顺宁知府张敬忙爬上来趴伏在凤小王爷的脚边,声嘶力竭,“小王爷明察,下官、下官绝不可能谋害皇上,我等虽算不得是两袖清风高洁之人可也为官数十载深知皇恩浩荡,怎敢起这等谋逆异心!”
乱臣贼子这个词,谁敢往自己脑袋上揽?!
“下官们,下官们愿向天起誓,绝无谋害陛下之心啊!”
顿时,声泪俱下、哀嚎四起。
“两省养匪自重已是多年来的恶习,下官不瞒定当全然告知王爷,可——”张知府的老脸上全是泪痕,别说自己的脑袋,现在是两省所有被牵扯进来的人的父母儿女皆九族都别想全身而退,他哑着声恨不能抱着男人的长袍哭诉伸冤,转而他猛噎了口气,突然恶狠狠的瞪向了身后的那人,指尖愤愤然颤抖对上,“是你——莫何知事林琼大人,这些年来莫何的上下官吏全都成了你的心腹和帮手,贼匪控制了大半个府衙连顺宁也得听之任之,你——你私纵山匪洗劫商旅几年来来大家都当着睁眼瞎,如果两省有人被恶徒收买,利用矿场暗作黑火药对天子图谋不轨,那么林琼——你必然难逃这罪孽!”
张敬这话风转的很是妙,因为咱们知府大人一瞬就想通透了,凤明邪为什么在顺宁审了半日却偏偏只字不提他们这些官儿最大的人,反而抓着通风报信的小细作、不干不净的小手脚来杀鸡给猴看,他是在等——聪明人就该知道怎么把这张口撬开。
既然事态发展到了不可收拾,谁不想着优先自保,两省的官员们算是完了,但倒台也绝不能背个千古骂名在身上!
那白面书生正名林琼,被张知府指着鼻尖怼来却没有发怒,他冷静异常,捏着拳头从齿间崩出字眼:“张大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可不要自毁退路。”
张敬是慌了,慌了的人最容易受人摆布,林琼看出来了,凤明邪刻意留着这几个官最大最有说话权的人,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反水的机会——他们说出口的话,才是白纸黑字。
那个居高临下的男人,正等着,一场出卖。
张敬岂会不知,他上有老下有小一家满门丫鬟奴才六十余口人可都是性命在握,他抿着嘴角,眼底里迸裂的全然是悔不当初的神色,垂首顿足:“林琼,年幼时遭贼人掳掠收养,十年前由关大人领进了莫何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