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都是恶心人的血渍,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番动作电光火石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念头,她只想——置这狂徒于死地!
不敢想象若是这支暗器刺入了小王爷的胸膛会发生何等危事,她不能回想、毛骨悚然,双掌里热汗直冒,肩头突然一沉,是凤明邪支撑不住身体而倾倒在她怀里。
吓?
陆以蘅顾不得满身是血,慌忙搂住了男人双双跌倒草丛。
“小王爷?小王爷!”那姑娘抹去脸上的血痕不知所措,凤明邪的脸色并不好,指骨紧紧攥着长衫已发了白,他被骨针所刺又受了箭伤,可断不会突然之间面有异色甚至脚步虚浮毫无站立之能,“邱参将——快叫蒋军医!”她哑着声嘶喊。
穿着星火而来的邱廉正提着那从人堆里救出来的蒋弘,老军医一瞧顿神色大变:“快,快送王爷回营帐去!”
邱廉不敢怠慢忙与老军医一并将凤明邪从陆以蘅身上搀起急冲冲送回了后营。
可是陆以蘅没有动。
夜风凛冽,她不觉得冷,手上还有凤明邪的血,温热温热却叫她六神无主,小姑娘狠狠吞咽着唾沫嗓子眼里干涩的直发疼,连呼吸都好像裹挟着刺骨的寒意,营地二十多人的刺客几乎被擒拿干净,说擒拿是过了,地上多了几十上百的尸体,那些裹着兽皮奇装异服的刺客也是其中之一。
他们都是不要命的疯子,似乎就是来寻一场同归于尽的行刺。
“啐,肮脏东西!”苏一粥的愤懑带着悻然怨恼,踢了踢脚边的兽皮尸体就看见陆以蘅还呆坐在原地,他忙将失魂落魄的副将从地上拉起来,“你还傻愣着干什么!”
一营的贼子,死的死,伤的伤,满地狼藉正等着收尸,如今最重要的是营中那位皇亲贵胄,若是出了半点差池,千余人的脑袋怕都是不能要了。
陆以蘅这才缓过神来提了口气忙奔进大营,蒋弘正捋着袖子和邱廉温声交谈着什么,眉宇一直蹙着。
“蒋军医,小王爷如何?”她人还没进去,话是先到了,心急火燎的。
蒋弘没说话但面色不善。
陆以蘅回头去看,床榻上的人右手落于被褥之外,指尖不断的滴落血渍,已在榻旁的小盆盏中积了薄薄一层,陆以蘅倒抽口气,忙抓起凤明邪的手,他的掌心用匕首开了三道口子,流淌在盆盏中的血液并不如常人殷红。
“这是……暗器有毒?”陆以蘅反应过来了,莫非这才是导致方才凤明邪突然脚步虚浮甚至无法躲开乌木箭的缘由?
“是孤伶草毒,这种草生长在北地,大晏并不存在……”蒋弘抿了抿唇,“所幸此毒发作需要一盏茶的时间,趁此放了淤血散毒应无大碍,只是——”蒋军医吞吞吐吐的指了指案几。
陆以蘅正奇怪着,如果不是因为中毒,那凤明邪为何方才神色刹变,她顺着蒋弘的指尖望去,才发现药罐旁搁着三枚细小的银针,若不说,便与绣花针无异,此针带血,眼看就是从血肉里挖出来的。
“这些银针是怎么回事?”与方才那些皮毛兽人的暗器有异曲同工之处,可荷莲机巧射出的是猫骨针,针尾夹着细小的毒囊,而这几枚太过普通。
蒋军医却朝着东亭看了眼,见他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这才步上前来微微掀起凤明邪的衣袖,男人的手腕上有着细小的针孔。
“这两枚银针是从王爷身体中取出,放淤血时恰好游走到了手臂,在下发觉异常这才逼了出来。”蒋弘唉声叹气。
“他体内有银针?”陆以蘅只觉不可思议,一旁的苏一粥都瞪大了眼。
“前几日王爷旧疾复发,在下本也以为只是水土不服,未曾想是这体内银针作祟影响了气血穿了经络……原本王爷打算拖延回京再行商议。”蒋弘老实不打算隐瞒。
陆以蘅不敢置信,仿佛在听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