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花下落出灼眼的弧度,哐当,那刀柄已被人折手一点,跃起的瞬间如同在黑夜中矫捷似闪电的怪物,那衙差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小腹猛然遭了一记重踹,整个人飞扑了出去撞在了自个儿兄弟的身上,两人哀嚎着乒乒乓乓滚下阶去,剩下的衙役见状纷纷全神戒备、拔刀相向。
陆以蘅出手的速度极快,屏气凝神分寸之间就已经挑开了他们的长刀,手腕一转“咔”的接下刀锋直愣愣的朝着猛扑上来的衙差脑袋劈下,那人顿时脸色惊变双腿发软“噗通”跌坐在地,陆以蘅转手收势之时那锋刃堪堪擦着衙役的额头过去,只削掉了一簇长发。
谁都看得出来,小姑娘手下留情并不想伤及无辜。
这一锅炖的十来名衙差早已被拳打脚踢的落花流水,嘈杂的声响惊动了寺内。
“何人夜闯大理寺!”铜环大门嘎吱打开,来人带着身后的四名衙差各执灯火,他一身藏蓝官袍看似刚正不阿,乃是大理寺寺正罗诏。
可罗大人双眼才看清外头正滚地哀嚎的官差,脑中一怔,脖子根已经察觉了冰冷的寒意,不偏不倚就在他身后。
刀锋横对。
罗大人背上寒毛竖起呼吸凝滞,好快的反应和速度,连自己身后的衙差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在他们举着灯火面面相觑时,这“刺客”若有杀意,那么自己的脑袋早就掉了。
“程仲棋在何处。”耳边的声音干哑却如同雪色彻骨。
“程、程小大人?”罗诏没弄明白,可一瞬就明白来人是谁——陆以蘅,那个魏国公府身手了得的小刺猬,“陆小姐……本官劝你莫要轻举妄动。”
他齿间一颤,察觉到刀口不留情面的割伤了皮肤,陆以蘅置若罔闻:“他在何处。”
小姑娘又问了一遍。
罗诏不敢怠慢:“在、在大牢。”程仲棋今日查搜了国公府后便留在大理寺整理卷宗,还未回到程府。
“劳烦寺正大人带路。”陆以蘅把刀子轻轻一抬强迫罗诏昂起头朝前走去。
“退下、都退下……”罗大人哪儿敢轻举妄动,忙示意战战兢兢的衙差们统统退开,免得这发了疯的小丫头一刀把自个儿的脑袋都给切下来,他听说过不少关于陆以蘅的风言风语,这个胆大妄为的姑娘在偏隅杀人如麻不眨眼,就连西川侯都没在她手上饶得性命。
罗大人“咕咚”吞咽着嗓子里的唾沫,一个脚步一个坑的挪到了灯火通明的大理寺牢前。
里头惨叫悲鸣不绝在耳,夜深之中如此“热闹”,定少不了严刑加身、屈打成招的勾当。
“大理寺执大晏律法,乃治国冈本,可真是我朝表率。”陆以蘅眼底里那簇光芒变成了火苗,明朝暗讽叫罗诏脸色阵红阵白无地自容。
啪、啪、啪——牢中缓缓落出了击掌叫好声,烛火通明下是双不以为意讪弄的眼眸。
“挟持寺正擅闯牢狱,陆以蘅,别说魏国公府本是戴罪之身,你亦是当朝五品将领,知法犯法,便是你的冈本之道?”程仲棋显然听闻了寺中的闹事,他拧着嘴角可见那小姑娘前襟下裙皆有大片干涸血色,是谁的,不言而喻,她狼狈的就像一个落魄的小雪人。
陆以蘅眼底火光一跳,松开手,罗大人连滚带爬的就跑出了大牢,她眯了眯眼只是这么冷冷的站在程仲棋面前,想看看这人面兽心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石头捏成的,那些血流成河、尸骨遗骸似乎都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停留片刻。
无动于衷。
陆以蘅抬手慢悠悠的擦了擦长刀,尖锐锋利,她的目光缓缓转至那倒映出自己脸庞的刀面:“程大人,那天在盛京城楼下见到你,你好神气,程夫人怀胎数月,鹣鲽情深,如今那孩子怕是刚满月吧……”陆以蘅的声音很轻,更像在自言自语,那时盛京城疫情爆发,程敏想要出城躲避被拦下,程仲棋高头大马、银鞭在握,于城楼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