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当然,那些采桑娘多数临时雇佣。长期雇佣的是养蚕的蚕娘,煮茧缫丝络丝的娘子,再是织女们。
走镖商队楚娇娘且不知,但据阮萍姨说,段老爷单单请织女们那可是花了大手笔的。昨日魏轩有意点明了段老爷是个吝啬的,竟不知他是何意?
不过楚娇娘此次做活的本意,不在于钱多或钱少。
褐红色的大门口,楚娇娘扣响门环。此户立得高峨,但无牌匾亦无名,只因都晓得此处是段老爷的纺织园子,口口传下来,自然而然便成了“纺织园”或“纺纱园”,段老爷也懒得再立匾额。
开门的是看护小厮,见楚娇娘是来者眼生,疑顾两眼,便问了她作何?
楚娇娘道明来意,是经阮萍姨介绍,来寻大管家婆子问活儿做的。
看护小厮犹豫片刻,且让她在门外等着,自己转身进去做了通报。
一炷香的功夫,里头出来一位身着绀青色麻缎玄色掐边窄袖襦裙的婆子,婆子头上同色头巾裹了一个圆素髻,托的是一个凌厉精神还干练。
一出来,婆子一双能瞪出锋利刀儿的眼,将楚娇娘上下打量好几遍。
此婆子纺织园里称呼菊莲婆子,专管缫丝纺织这一部分,阮萍姨带她过来做边角料手工活儿时,在她这里填过名,有过几次照面。
此人年近半百,身材与容样都是极好的,挑出来与半老徐娘作比,那都是个绰绰有余。但却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凡事都盯得紧,不许出任何差错。
听说是因家族中有人在宫里做过嬷嬷的,从小被戒训规矩,严格谨慎行事,长大之后便成了这般严正规矩厉害之人,是以无人在她面前敢嬉笑说话。当然,偶尔也会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
楚娇娘憨甜甜一笑,率先朝着对方弓了个腰,端端方方道了一声:“菊莲婆子好。”
菊莲婆子眼中熟疑,“你倒是看着眼熟,哪家的娘子?”
“回婆子,农妇是先时阮萍姨带来园子后头,做手工活儿的娇娘,怕是有碍过您的眼,混了个脸熟。”
菊莲婆子描过的细柳墨眉微抬,“是你呀!”
楚娇娘继而盈盈,“正是农妇。”
“你要找活儿,怎不在阮萍那里填名再过来?”
楚娇娘道:“阮萍姨带的活是边角料的活儿,都是临时雇佣的娘子,做上两日便没了,农妇想直接在您这儿寻个半长久的,所以才来叨扰叨扰。”
“你可知这里招工不在我这儿提,是在府中大管家那儿分置的。”
菊莲婆子耿直快语,提明这之间有章程规矩。楚娇娘心里明白。
大庄子户招工招人,多数托人伢子寻人来,均是贱卖身契,一辈子都搭在里头。段家的因是商人,除府中的女使婆子丫鬟小厮们卖了终身身契,纺织园中的娘子织女皆是限时的雇佣身契。雇佣身契到了限制的时日,要走的便可走,要留的也可继续留下做活。
楚娇娘不是买卖自己,自不可能托人伢子来介绍,便是人伢子介绍过来,也只是往大管家处走一道,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路子,末了还是得由菊莲婆子亲自分置。
楚娇娘有阮萍姨做引荐,且只是问个短时的,直接找来此处,菊莲婆子还是能做主的。
“农妇知晓,但农妇想着,先时与阮萍姨一道过来后,遇见婆子您在给其他娘子安置任务,还以为只找您也是可的,所以便直接过来敲了门。农妇有些莽撞过来,您莫怪。”楚娇娘诚言道。
菊莲婆子人约严厉,但实则是个好说话的,多与村野妇人打交道。老实的懂事,蛮横刁钻的,婆子都是看着人来,也素喜实诚规矩的。
要说楚娇娘在来之前,凡事都做过些功课,不然哪能如此说话?
菊莲婆子上下又是两眼衡量掂量,心想,园里托熟人介绍进来的不少,不少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