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劝说的声儿;孙采荷哄孩子的声儿,乱糟糟一片,是从未有过的乱景之象。
楚娇娘与魏轩一人立身无动,一人不知何时已坐在一旁,叠交着腿,还抱手臂,森然顾视。
事情闹至这般地步,早已不是楚娇娘与孙采荷刘氏之间的事儿,若要止消,眼下只能是魏老头来。
孙采荷见哄不下芋蛋儿,心中烦闷,狠将孩子扔在了地上骂了一句,不理会的由着他哭闹;江峰见此,放开刘氏,忙去把孩子抱起来,哄了哄。
又是好一团乱。
没一会儿,孙采荷重疏一口气,似凝神片晌,一叉腰,颇不耐烦地冲了魏老头道:“您是真要分是嘛?”
这一声极沉,屋中几人,便是刘氏也止了声,皆向她投了目光。
只见面前的妇人骤然变了个人似的,双眼内浮出尖锐的戾气道:“我孙采荷不是你魏家的人,亦不是你魏家的媳妇儿,且不说我儿子被你家这妇给弄伤了!单拿这半年来说,我于魏家做牛做马,呕心掏肺!既是要分,那劳烦魏家,将我所出之物,皆数偿还!”
孙采荷不会让自己稀里糊涂就这般扫地出门,刘氏这个憨货,她无言亦无从说此人,只会跟人东倒西歪!还有江峰!
江峰在泉州时多是个挑头担事儿的人,孙采荷做梦都没想过,在魏家,此人竟是如此唯唯诺诺!直骂着自己瞎了眼,真瞎了眼!
魏老头这方,怒眼凝视。
屋中气氛也骤然凝下,然小孩的哭声,似针一样一层一层扎着这一片凝静,格外让人难受。
“五十两够不够?”久久,魏轩淡淡闷出一声,一手掏着耳朵甚是厌恶嫌吵的模样,一手掏出一袋碎银,“哗啦!”扔在了桌案上。
这一下,便是连哭闹的芋蛋儿都似乎屏了气,安静下来。
五十两于农户之家已不是小数目,几方的眼睛俱看过来,孙采荷心口亦咯噔一怔,片晌,孙采荷赫然狮子开口,提了要求,“把纺机和蚕室蚕具都给我。”
银子归银子,用了可就用了,蚕与纺机才是能源源赚钱的东西,这点孙采荷还是清楚的。
魏轩褐眸深冷,“不是你的东西,别贪,不然这五十两都不会有。”
屋内骤然落入对垒的阵仗之中,孙采荷亦是一个敢同男人较量的狠角色,只不过男人的气场终比女人要强烈,孙采荷纵算搏出所有,也不抵魏轩的十之其一。
孙采荷顷时就被魏轩那双如冰锥的眸子死死看穿震慑,内心陡然发了虚,眼神亦是瞬间被惮下。
片刻后,终是一步上去,收下了银子……
当日,孙采荷刘氏江峰,三人收拾了东西,直到入夜后,带着芋蛋儿和那五十两,出了魏家。
第二日一早,魏家老头一大把年纪,休弃刘氏的消息在村里散了一地,而此消息所留下的结果便是——楚娇娘是个佛口蛇心心肠毒辣的狠人,好的坏的,一齐涌来。
楚娇娘自认为自己的名声向来没有好过,是以,不费口舌。信者信,不信者自也不会信。就如老头子说得那般:人嘛!哪个不为自己自家着想?你说我对也对,说我错,也没错。
……
刘氏等人走后,魏家屋中一下少了不少人,竟似有些不习惯,不过倒也还好,只有魏老头郁郁了一日。
魏老头与刘氏说到底是正儿八经的夫妻,魏老头嘴里说无那份情义,但心底始终觉着愧疚。
清爽的夏日晨间,楚娇娘备下早饭,三人之间比起往日,异常安静,魏老头嚼下两口米饭,便叹了口气,再是吃不下。
楚娇娘见此,咬着筷子看了看对面的魏轩,示意了老头子。
魏轩吃得倒是起劲儿,捡着喝汤的缝儿不痛不痒道:“二娘此前在咱们家吃下的银子,早是在外头置备了不少物件田产,皆是留给江峰的,这会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