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虽然将兵符的一半交由皇兄保管,他有调兵之权,可无论如何,也不该不告知父皇就擅动兵马啊,虽然儿臣也不愿相信,可两翼军就在陵城外,皇兄又掌管军权多年,与两翼军中诸多将领皆是私交甚笃,若皇兄......皇兄他果真有不轨之心,到时只凭右翼军苗将军那点儿人马,肯定是拦不住骁勇的左翼军的,到时,这宫城之中,只有虎威军......可虎威军中却也不乏皇兄的亲信,那父皇......父皇岂不危矣?而且,皇兄方才天不亮就匆匆出了府,看样子,是往军营去了。”
龙尼明越说,脸上神色便越是难看,好像当真已经看到了危境一般,忧心忡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你皇兄要谋反不成?”南越帝大怒,伸出手指,颤巍巍指着他。
龙尼明面色一变,忙伏跪在地道,“儿臣不敢。儿臣......儿臣只是以防万一,实在是皇兄此举实在太过奇怪了些,父皇,不能不防啊!”
“大胆!”南越帝用力一拍身旁的空位,“啪”一声,人跟着蹭起,却是头晕目眩,晃了晃,险些栽倒。
身旁内官连忙伸手将他扶稳。
他待得稳了稳神,这才怒瞪着龙尼明道,“你皇兄已然是南越储君,寡人的身子不好,眼看着寡人百年之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即位,你倒是说说,他为何要谋反?再说了,寡人昨日让他去围剿娑罗教众人,你皇兄自来是个行事稳妥的,以策万全,多备些人马也无不可。”
“若果真如此,皇兄又何必鬼鬼祟祟,夜半召见军中将领?只怕父皇当他是儿子,当他是储君,对他又爱又看重,丝毫不疑心于他,他却因着一个女人,因着父皇的逼迫,早对父皇怀恨在心,等不及父皇龙驭宾天,便要自己做这南越说一不二,再不会被人所逼迫之人了!”龙尼明却似豁出去了一般,提高音量,语调铿锵道。
南越帝一言不发。
可正是这沉默,却让龙尼明看出了他的动摇,他暗乐在心底,面上却和缓了两分,叹了一声道,“儿臣也不希望猜测成真。父皇之前不是请了国相大人让他帮忙看着皇兄吗?或者,咱们再等等,看国相大人怎么说?”
卯让杰毕竟是外人。
若只是误会还好,若是真的……同室操戈,父子反目……这还不丢尽了皇室的颜面?
南越帝没有说话,可脸色沉凝,唇角亦是越抿越紧。
龙尼明看他这样,又小心翼翼建言道,“父皇实在不放心的话,要不……我带了人悄悄去看看,若是误会,自然最好,若不是,也终究要给皇兄一个辩解的机会。父皇若说是家事,那也可以只是家事。”
南越帝双眸微微一闪,果不其然,心动了。
略一沉吟后,他从手中掏出一方令牌,递给龙尼明道,“你拿着这虎符,寡人让寨乃雄亲自护送你去一趟军营,让太子来见朕,若他不肯,你再用这虎符……”
南越帝微微顿了顿,后头的话说不出,却也不用说了,南越帝一瞬间好似便苍老了几分,抬手无力地挥了挥,叹气道,“去吧!去吧……”
龙尼明面上不显,按捺下心头的激越,将那虎符紧握在手中,垂首行礼,应了一声“是”,暗影之中,他的嘴角却是控制不住地悄悄勾起。
有了这虎符在手,他去了军营,就算龙尼莫久没有反,他也能想办法逼反了他,让他百口莫辩。
哪儿像卯让杰,真是老了,魄力不再,瞻前顾后的。
龙尼明在心里一哂,直起身子,转过了身,却不等迈步,便听着外头一声通禀,“陛下,国相大人求见。”
龙尼明皱了皱眉,还不等说什么,南越帝已经道,“请国相大人进来说话。”
脚步声由远及近,卯让杰匆匆而入,到得近前止了步,先是行了个礼,“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