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相思终于再出了声,可一张脸却已是煞白。
叶辛夷却是点着头道,“不错!我不信,所以,便将那墓给掘了。直到瞧见了那薄棺里,自己的尸体才算不得不信。另外,我还从墓里取了这个。”叶辛夷说着,将手里的物件儿往沈钺面前一递。
沈钺将那方锦衣卫令牌扣在掌心,翻转过来,果然瞧见那令牌后被削去了名字,那划痕做不了假,确确实实是他当年丢弃在顾欢墓中的那一块儿。
他抬起一双漆眸,神色复杂地望向她,这么多年,她将这方令牌藏得这般好,竟是半点儿也未曾让他察觉。
叶辛夷从他目中隐约读懂了他的心思,垂下眼去。方才沈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她也不知他到底信还是不信她口中的无稽之谈,不过与相思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倒不如索性在他们两人面前一道摊开来说。
她深吸一口气后又道,“我起初也是不能接受,后来......想着也挺好,至少还活着,摒弃从前,再活一回便是。谁知道,却因为一攒盒的点心,招惹上了你这个煞星。”转过头去望着沈钺,一双清透的杏眸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从前总觉得是孽缘,如今回头去看,居然还让人有些怀念。“你还记得,我们头一回见在哪儿吧?”
“自然记得。”沈钺扭头看了相思一眼,“是在庄家门外。”
“是啊!那时,我偶然得了一盒江南式样的点心,当中有琳琅最喜欢吃的麻酥糖,我一时太想她,便想着悄悄将那盒点心给她送去。悄悄放下就走,不会惊动她,不过是想确定,她过得好不好而已。”
相思终于一震,蓦然抬头望向沈钺,“当时,那盒点心是.......”
沈钺点了点头。
相思面色又是一白,是了,他不该知道她的喜好,也不会对她用心,当日,他还问了她好些问题,如今想来......她转而复杂地望向叶辛夷,竟是因为这个?
“就是因着这一盒点心,你怀疑上我。可我不想与顾家,与顾欢再有任何的关系。我只想好好过我的小日子,所以,我拼命躲开你。”
“甚至不惜跳崖死遁?”沈钺一哂。
叶辛夷的笑容有些尴尬,“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便是救我的恩人。不过,因此,倒果真过了几年安生的日子。我也以为自己果真抛开了过往的一切,只安然地做叶辛夷便好。谁知道,后来却又遇上了你。”还被他给缠上了。
“自然也遇见了琳琅。到了那时,我才知道,我下意识逃避的那个事实,就是事实,虽然残酷。果真是琳琅替了我,入了教坊司。而你,便是我的恩人。”
沈钺想起当时叶辛夷对他的态度,确实是在见过琳琅不久后有了转变,原来,竟是因此?
“我心里难受,可那时......我自私。我当真不想再与过去有半点儿牵扯,便自欺欺人地想着过往的一切,早已随着顾欢的死了结了。琳琅也变了,她不会信我,她要怎么样过活,是她的选择,我管不了,也不能管。”
说到这里,叶辛夷眼里的泪终于是不堪重负,滚滚落了下来,转头望着相思,微微哽道,“对不起,琳琅。若是我......我早些对你坦诚我的身份,你知道我还活着,也许便不会钻了牛角尖,一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相思完全被叶辛夷所说的事儿给震住了,愣愣的,全无反应。
叶辛夷心口一紧,上前一步,将她微凉的手抬起,紧紧握在其中道,“我今日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还活着,好好地活着,所以,你也别再为难自己了,不要再想着报仇的事儿,离开朱景雩,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好吗?”
相思愣愣抬头望着她,直直望进她的眼底,这是一双杏核状的眼睛,与记忆中,她的姑娘没有半分的相似,可是,那眼睛中的神采,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