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果真是遭了贼。
可是,什么样的贼,这样不挑,居然挑上了他们家?
莫非,是她这些时日常买这买那的,入了旁人的眼,这才遭了贼惦记?
不能啊!这眼看着过年了,家家户户,有钱没钱,怎么都要置办些年货。
她一来深谙财不露白的道理,二来,手上也确实算不得宽裕,买的东西,都并不出格,也不该落人眼。
何况,那人若果真是惦记她家的钱财,却没有必要只偷一些吃食。
叶辛夷有些想不通。
“这样,咱们今日做些好吃的。”叶辛夷说着,附耳对叶菘蓝低语了两句。
这一日,叶家吃炒肝,还有贴饼儿。
这炒肝是京城一带常吃的东西,并不怎么稀奇。
可叶辛夷舍得,下的料足足的,又做了满满一大锅。
这样的天气,就着炒肝,吃着贴面饼儿,只觉得从头暖到了脚,再感觉不到半丝的寒意。
入夜时,又飘起了雪,不大,可风都好似清冽了许多。
那锅里的食物香味又随风四散开来,飘得老远,引人垂涎欲滴。
做了那么多,自然是没能吃完。
叶辛夷和叶菘蓝用个瓦罐把剩下的装了,就放在灶台上,想着等明早起来,热了便吃。
冬日天短,又下起了雪,冷得慌。
饭罢,花了一会儿功夫收拾好,一家四口随便说了几句话,便是各回各人炕上去窝着了。
叶辛夷房里,灯已是熄了,可人却还未曾歇下。
若房里点了灯,便会知道,她岂止是没有歇下,身上还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裳,衣着整齐,就连鞋都好好套在脚上呢,正屏气凝神躺在炕上,一双杏眼半睁着,清明无比,没有半点儿困顿。
直到一声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时,她人已自炕上一跃而起,轻轻将门打开,身影便已如一阵乌烟,窜出了屋去。
恰恰见得一道人影从她家灶房中急窜而出,速度极快,几个轻点起落,人已上了屋顶,落瓦无声。形貌看不太清,可怀里抱着的那只瓦罐却再清楚不过,恰恰正是她家方才用来存炒肝的那只。
果真是贼!
叶辛夷提气跟着几下起落上了房顶,那黑影居然还好生生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好似在等着她一般,见得她来,这才又是转身,在屋顶上急奔起来。
叶辛夷蹙眉在原地沉思片刻,却也只是片刻,便是跟着追了上去。
夜已深,万籁俱寂,只余北风紧,雪落却无声。
这样的天气,人人都已窝在温暖的屋中,没有人瞧见,屋顶之上,两道黑影,一前一后,恍若乌烟窜影,拉腿如弓,偏又身轻如燕,落瓦如同落雪一般无声,急窜而去。
见得前方那人缓下步子,往下坠去,叶辛夷的眉间拢得更深,眼底狐疑一重再一重,可既然来了这里,自然不会临阵退缩,她只脚步一顿,便也跟着翩翩而落。
这里,她甚是熟悉,正是她之前每夜操练叶川柏和梁申的柏树林。
可此时,她面前却站着一人,一身灰扑扑的衣裳,花白的头发,不修边幅的模样,只比路边的乞丐好上那么一点儿了,怎么看,怎么是个糟老头子,这会儿,却是一手捧着她家的瓦罐,一边很是不耐烦地转头望向她,半点儿没有做贼被逮到的心虚,反倒满满的不耐烦,“慢!慢!太慢了些!老夫不过用了四成力,你且追不上。啧啧啧!”
上下打量着她,连着啧啧了几声,斜睐的目光和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太多。
叶辛夷额角抽了两抽,轻哼了一声,双手环抱胸前道,“你个糟老头子!就算我只赶的上你三成的力,可你的岁数,却怕是我的三倍不止,以此推算,你往后一样不是我的对手。还有啊!一个小偷,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