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是他方才出去时交代了厨房的,做的清淡。
汤头却是熬了几个时辰的老鸡汤,浇头则是金华火腿丝,还有几片新鲜的菜叶子。
虽然清淡,却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大人!老奴想着太太在盥洗,所以特意晚了点儿才送面来,可是怎么敲门也听不见太太应声,莫不是睡着了?”
沈钺听到这儿,眉峰骤然一蹙,蓦地便是惊望向紧合的房门。
但也只是一瞬,他便已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交给我,你们下去吧!”他伸手将那托盘接过,打发了两人,便是急急推门而入。
跨进门时,却已将耳力提升到了极致,并未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可是待得疾步入了内室,他还是一眼便瞧见了蜷缩在罗汉床上的叶辛夷,心口一紧,将手中托盘一放,便是急奔过去。
一眼便瞧见了她苍白的面色,可却也察觉到了她还算均匀的呼吸,紧提的心,这才落了落。
目光瞥见她手边那只匣子,漆眸微微一眯,转而望向叶辛夷,放低嗓音轻声唤道,“辛夷……”
叶辛夷如同敛翅蝴蝶一般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终于缓缓睁开眼来。
沈钺长舒了一口气,轻轻坐上罗汉床,迟疑了片刻,才朝着她伸出手去,尽可能轻且慢地将她扶起,揽在自己胸口。
他还清楚的记得,她早前在蓝玉宝楼时说过的,那蛊毒发作起来时,连衣裳触到皮肤,也是难挨的痛。
“方才,娑罗教的人来过了。不是蓝若华,戴着面纱,轻功不错。她话里说得清楚,陛下为我们赐婚之事,果真与他们脱不开关系。”
叶辛夷靠在沈钺胸口,微喘着气道。
沈钺目下微微闪了闪,戴了面纱,自是不想让旁人认出,也就是说,这个人,可能他们认识,或者,未来会要打交道。
而叶辛夷说的轻功不错,以她自己的轻功,能被她称为不错的,那就是真不错了。
这来的这一位,显然没有之前遇上的那家姐妹好对付,这一位,怕才是真正的娑罗教京城分堂口的分堂主了。
至于赐婚之事,他们本来就猜想过与娑罗教有关,现在倒是不那么惊讶了。
有些话,不必明说,叶辛夷也相信沈钺能听懂。那蛊毒发作时的剧痛,抽干了她浑身的力气,上一次,她尚且能够在蛊毒发作后,强撑着回家,还在叶仕安他们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今回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人依靠的缘故,她好似连挪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一般,只是望了望床边那只匣子。
沈钺却因着她一个眼神,已是心领神会,伸长手将那只匣子取了过来,打开一看。
里头放着一、二、三……六!一共六枚丸药。若是月服的话,足够叶辛夷吃上半年的。
“嗬!真够大方!”叶辛夷声音低弱,却不掩嗤笑,“看样子,是怕我和你离京之后,没有解药会死在半路上,所以,才大方了一回,一次给了这么多。”
沈钺的眉心却是攒得死紧,“我拿一枚去给苗前辈看看,她说不得能仿制出来。”
叶辛夷点了点头,微微笑,可这心里却很是清楚,若这个解药有那么容易仿制,娑罗教也不会给的这么爽快了。
沈钺也是笑,从那只匣子里取了一枚丸药出来,然后,将匣子合好,放妥。
“饿了吧?正好,面好了,先吃面吧!”沈钺一直微微笑着,说罢,已是直接将叶辛夷抱起,到了八仙桌旁。
方才,他顺手就将那托盘放在了八仙桌上,那面已有些凉了,看着还有些糊了,沈钺皱了皱眉,“要不,我让他们重新煮一碗。”
叶辛夷摇了摇头,伸手到碗壁上探了探,“还温着呢,就不必麻烦重新煮了。”见着沈钺眉心一攒,叶辛夷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袖口,“我累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