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蕴果真是个药痴,从把脉到抓药,再到煎药,都不假手于他人,从头到尾,都是亲力亲为。
叶辛夷觉得她这样或许更自在些,便也没有拦阻,只让桃红帮着。林秀蕴自己便是个不多话的,想必也不会嫌弃桃红不会说话,何况,小厨房本就是桃红的地盘儿,林秀蕴要用什么也方便。
叶辛夷则拉了叶菘蓝进了屋,天气热得厉害,家里的瓜果桃红都是在井水里湃过的,冰冰凉凉,最是解暑不过。只不过,叶辛夷却并不让叶菘蓝多吃,太过寒凉的东西就怕伤了身子,尤其是对女子而言,更不可多食,贪嘴伤身。
叶菘蓝倒也是听话的,略吃了几口便停下了,只与叶辛夷在一边说话。
没一会儿,林秀蕴便将药煎好了,亲自端了来。只还有些烫,便是放在了炕几上晾着,叶辛夷招呼着林秀蕴吃瓜果,林秀蕴也不过掂了几块吃了。
午后,窗外树上的知了声声叫得让人有些心生烦躁,却也显得更是安谧,只这安谧骤然被一些异响所打破。
叶辛夷耳力最好,在林秀蕴和叶菘蓝察觉之前,她便已经眉头一皱,抻了抻身子,坐了起来。
“阿姐?怎么了?”叶菘蓝见她皱着眉,神色怔忪,以为她身子不舒服,忙问道。
叶辛夷没有回答,来不及回答,她起身,便是趿拉上了软鞋,下了罗汉床。刚刚站直身子,便听得一阵喧嚣,从外院直涌了进来。
这一回,林秀蕴和叶菘蓝都听见了,几人都不由站了起来,柳绿不等叶辛夷吩咐,便已是匆匆走了出去探看,可才走到门口,一个人便已飞快跑了进来,是长安,一边跑,一边抹着泪,进了院门,张口便是喊道,“太太,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咱们大人受了重伤,眼下已是人事不省了。”
这话,犹如晴天一声霹雳,骤然炸响在众人耳畔。叶菘蓝面色一变,蓦地扭头往叶辛夷看过去,却见她虽然面色苍白,神色却还算得沉稳,竟是快步迎了出去,到得门口,便是紧紧盯着长安,沉声道,“大人现在何处?你从何得知此事,又可算得准?”
“回太太,这样大的事儿,小的可不敢胡言。大人已是被宫里送了回来,如今财叔正张罗着往里抬呢,小的先来告知太太一声。”长安忙道。
叶辛夷身形晃了两晃,边上柳绿连忙将她扶住,叶菘蓝赶忙上前一步,扶住她另一边。
柳绿转头对长安斥道,“既是如此,你往太太跟前来嚷嚷什么?还不快些去帮着将大人抬了进来,你亲自跑一趟三柳街,去请了亲家老爷来。”
“听说......宫里已是让太医看过了的。”长安嗫嚅道。
叶辛夷面色一沉,一双眼恍似淬了毒的刀子,朝着长安扫去,“让你去便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长安一噎,因着那一眼,几乎差点儿没忍住而泛起哆嗦来,忙低头应了一声“是”,便匆匆又出去了。
叶菘蓝握着叶辛夷泛凉的手,看着她惨白的面容,急得都快哭了,却是死死咬着下唇,不敢让自己哭出来。
柳绿略略沉吟道,“太太莫急,既是宫中太医已是看过了,又让送了回来,想必并不危及性命。再说,林大夫还在这儿呢,太太千万稳住了,否则就真遂了旁人的意了。”方才长安那么慌里慌张地先来报说叶辛夷,用意之恶,其心可诛。
柳绿看得清楚,叶辛夷亦是再明白不过,这才三言两语将之打发,并支开他去了三柳街请叶仕安。
叶辛夷苍白着脸色,却是点了点头。她明白,方才乍一听消息,她是有些六神无主,但好在身边还有个稳重的柳绿,很快提醒了她。她才会稳住,将长安支了开去。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要将事情打点周到。叶仕安是大夫,这个众所周知,有他在,一切顺理成章。而在他来之前,还有林秀蕴在,只要沈钺进了正院,叶辛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