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这样酬酢自来是最累人的,不过,总有一日便习惯了。”叶辛夷见桌上有茶水,便自取了茶壶倒了一杯,奉到了安香跟前。
安香的神色却一瞬局促起来,伸手便要去夺那茶杯。“沈嫂子……你别,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不必这般伺候我。”
叶辛夷手往边上一让,“这可不行。姑娘,你要时刻记着,奴婢就是你的奴婢,而且,往后也不能再唤我‘沈嫂子’、‘沈太太’,你就唤‘叶娘’,千万别再错了。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眼下,若是让人怀疑了我的身份,于我们都无好处。”
安香愣了愣,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安坐回椅上,虽然仍有些僵硬,却到底是接过那杯茶,轻啜了一口。
不一会儿,那个叫芝儿的已经捧来了一盆凉水,叶辛夷又绞了帕子伺候了安香梳洗。见夏夫人给安香备了不少轻薄的衣裳,又伺候着安香换了一身,这时茉儿也端了午饭来,都是些清新爽口的小菜,倒是适合这个时候吃。
只是不知道是太热,还是饭菜不和胃口,或者到底心里有事,安香不过吃了几口,便是放了筷。
叶辛夷伺候着她歇下,放了帐子,这才避出内室来,见着外间桌上放着的饭菜,笑了笑,便是执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就是做人奴婢的不同了,伺候人不说,吃主子吃剩下的东西,还要觉得荣幸。
只是没有想到,她倒也能将这伺候人的活儿做得这般好,回头若是见了沈钺,得让他好生夸夸自己才是。
说起沈钺,也不知他那里如何了?
吃罢了饭,叶辛夷托着腮,望着窗外摇动的芙蓉树枝,发起了呆来。
沈钺这边,却远比叶辛夷那里还要平静得多,他低眉顺眼的模样,敛了周身所有的威压和煞气,当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仆从一般,半点儿没有被夏大将军瞧在眼里。
夏长河未曾多看他一眼,便领着安阳进了外书房,说了什么沈钺不得而知,因为他很是识相地并未跟进去。
就这么负手站在书房外的屋檐下,很是本分,还是夏长河书房这边伺候的人记着待客之道,招呼了他喝茶水,他才稍稍挪了步,去了隔壁的茶水间等待。
直到听得动静,从茶水间出来时,也恰恰好见得夏长河和安阳两人一前一后出来。
“你看,本来你来一趟,我无论如何也要为你接风洗尘的,但是近来诸事繁多,我实在抽不出空来,还请贤侄见谅啊!”夏长河满脸的歉意。
安阳却是将晚辈的姿态摆得足足的,很是谦逊地道,“夏将军千万别这么说,夏将军军务繁忙,我却还来打扰,耽搁了将军的正事儿,我才该请将军见谅才是。”
“贤侄当真会说话,总之,还要请你多多包涵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下晌夫人准备了接风宴为你们兄妹接风洗尘,一尽地主之谊。”夏长河拍了拍安阳的肩头,爽朗大笑了两声。
安阳拱手谢过,看着这位大将军龙行虎步带着两个贴身侍卫走了,这才与沈钺打了个眼色,两人一道跟在领路的人后头去了夏府给他们安排的客院。
待得将其他人都遣了开来,两人才各自倒了一杯茶水坐了下来。
“夏大将军还真是个大忙人啊!虽然并非为了我和安香特意从军营赶回来的,但即便回了成都府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只能抽出时间来匆匆见上一面,连接风宴都没法吃便又要马不停蹄去忙了。要不你们汉人怎么说贵人事忙呢。”
沈钺有些渴了,将那一整杯茶水一饮而尽过后,又自己倒了一杯,这回就没那么着急了,一边喝着,一边道,“夏大将军这么忙,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也不知对你想达成的计划有没有影响。”
安阳抬起头来,看着他坐在洞开的窗户之下,一只腿斜伸着,另外一只则挂在椅扶之上,一副懒洋洋,没有骨头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