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怎么来了?”夏长河低头一望她,神色亦是一怔,没有想到不过几日没见,她居然已经有些形销骨立一般了。
“我以为......你或许这辈子都不愿再见我了。”余氏仰头望着他,眼里已是含着泪,满满的哀怨。
夏长河一愣,继而便是道,“瞎说什么呢?最近只是因为我比较忙罢了,我不是每日都让人来看你吗?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否则,如何能看到我允诺给你的东西?还有啊,千万别胡思乱想。”夏长河一边说着,一边已是带着她走向了床。
到了床边,不由分说将她送上了床去躺着。
余氏却是伸手将他紧紧拉住,“大郎,你陪着我吧!我每天夜里都会做梦,梦里瞧见的,都是我们延风。他浑身血淋淋的,睁着一双眼问我,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他让我救他,我朝他伸手,可却怎么都抓不到。就在方才,我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又看见了他,他在大火里拼命地喊疼,还说他想回家......”余氏一边说,一边已是泣不成声,一只手紧紧拽住夏长河的手臂,将脸偎在他手臂上,不过顷刻间,眼泪便浸透了衣裳,熨烫上他的肌肤。
“大郎,咱们要带延风回家啊!起码......咱们要带他回家!”
余氏每一个泣音都好似针扎般落在夏长河的心口,让这个坚韧爽朗的汉子魁梧的身形僵硬着,眸中更是盈满了痛色。
良久,他抬起手轻碰着她的头顶,哑声道,“我这几日忙的就是那件事儿,只是眼下,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可操之过急。总之你记得,我应了你,定会给老三讨一个公道便是,你可信我?”
他一双眼平和却坚定地望着她。
余氏抬眼仰望着他,点了点头,“我自是信你的。”
夏长河长舒了一口气,动了动被她紧抱着的胳膊,谁知却好似惊了她一般,反倒让她抱得更紧了,一双凤眼水灵灵,却又可怜兮兮地将他看着。“今夜你陪着我吧,哪儿也别去。”
夏长河哭笑不得,却又觉得一颗心都软成了一滩水。眼前这个人是他放在心尖上半辈子的人,从相识最初,她就只是看似柔弱,实则骨子里韧性极强,印象里,她好似从未如此时这般依赖过自己。
因而,夏长河不由放柔了嗓音,笑着道,“我不走。不过,你总得放开我,我去拧了帕子来给你擦擦脸。还有,我还没有吃晚膳,你不如陪我一道用一些?”
在夏老夫人院子里用过晚膳,又陪着老人家说了好一会儿话,逗着这自从听说了夏延风的死讯后,就据说每顿只吃两小口的老夫人又喝了半碗冰糖燕窝,笑闹了一通,开怀了的老人家挥手撵他们,两人这才手拉着手出了那院子。
趁着夜色正好,缓步穿过花园,回他们在客院的居处。
沈钺便似闲谈似的说起,“方才与夏大将军提了一嘴去南越的事儿,他没有吐口答应,反倒将我质问了一番,问我是不是要带你一道去涉险。再看方才老夫人稀罕你的那劲儿,虽说是等爹他们到了成都府再说,可我看呐,那多半是夏大将军的托词。欢欢儿啊,我看你到时想追着我去南越,是难喏……”
话未毕,沈钺“哎哟”了一声,一边偏着头就着她的手,一边忙低声告饶道,“你做什么?轻点儿……轻点儿!”
叶辛夷见他耳廓都被自己揪得发了红,也有些心疼,哼了一声松了手,一双眼却很是戒备地将他紧盯着,“沈熒出!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临时反悔啊!你敢站到他们那边一道算计我,我便再也不原谅你了。”
沈钺听得心下一缩,忙呵呵笑着去拉她的手,“好好好!我走哪儿都将你拴在裤腰带儿上带着,这样可好?”
叶辛夷上下瞄着他,见他一脸讨好的笑,望着自己的目光很有那么两分小心翼翼,不由咧嘴笑了,动作灵巧地挣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