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寂静无声,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和众人的心跳声回响在耳边,宛若惊雷。
忽然,一道轻风不知从何处刮起,风儿摇摇摆摆,将地上的那些家具化作的粉末吹起,使得这大厅再度整洁如新。
阿格诺将地上的众人扶到椅子上,还细心的拿出手帕将众人额头上的汗水抹去。
当他做完这些之后,那粗犷的脸庞上满是得意之色,大笑一声,说道:“你看,你们这钱花的真值,又是给你们当保安,又是给你们当保姆,这年头像我这样讲义气的人真不多了。”
陶源脸上的惊骇渐渐被呆滞取代,然后化作麻木,最后归于平静。
他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阿格诺,以一种及其平静的语气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可以察觉到我们村子外的防御法阵,但你是一个普通人,这一点在穿越法阵的时候就证明了。”
“可你一个普通人竟然能承受我的神威威压,甚至没有受到神威威压的影响,我很好奇?”
陶源的话并非不无道理,修道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是无法形容的,哪怕是一个元素使所施加的初子威压都会轻而易举的将一个普通人震成重伤,更何况是一个神威境强者。
阿格诺慢慢悠悠的坐在一旁椅子上,伸手倒了一杯凉茶,仔细的品味着茶水中的甘甜,说道:“我的身份你不是应该一清二楚吗?我自小就和我父母在这林子里打猎,直到几年前我父母去世,剩下的也没有什么了。”
“二十多年来你一直看着我长大,我还有什么可以瞒你呢?”
陶源的脸色僵硬了一瞬,双眼直直的看着阿格诺,眼瞳中有些渐渐有着血色蔓延,似乎下一刻就会流出血泪一般。
没错,阿格诺说的一点都没错。
自阿格诺的父母生活在博格达山脉的时候,陶源就一直在观察他们。
陶源曾以为他们是外族派来的斥候,专门在自己面前演戏。
而这一观察,就是二十多年。
这二十多年抹去了他心中的疑惑,更是送走了阿格诺的父母。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所猜到的,阿格诺也猜到了。
陶源在观察阿格诺一家的时候,阿格诺一家也在观察陶源,或者说是整个桃花源。
良久之后,陶源放弃了对阿格诺的试探,因为阿格诺这个人包括来历他都一清二楚。
正因为一清二楚,他才放弃了试探。
他走到身后的椅子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出了口气。
整个人那紧绷的身体都随着这声叹息渐渐放松下来,苍老的脸庞上没有之前的杀气与慈祥,反倒是有着一丝颓废之色,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阿格诺见陶源终于放下了对自己的怀疑,拿起一旁的茶壶和茶杯,上前和陶源倒了一杯凉茶,笑道:“老头儿,你这人啥都好,就是这疑心病太重了。”
“俺爹俺娘都说了,以后碰见你呀,就不要跟你说多太多废话,反正到最后你自己会想通的。”
陶源听到阿格诺的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两眼瞪得像牛铃一样。
“你父母也知道我?”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一位刚刚学习二胡的孩子所拉出的曲子,刺的人耳朵发疼。
阿格诺一把把陶源按回椅子上,没好气道:“你以为我们想知道啊,你整天站在那法阵边上看着我们,比我家养的公鸡还准,不想看到都难。”
陶源不禁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的观察早就被人发现了,而自己还在洋洋得意,这可真是把脸打的啪啪响啊!
古同等人一副优哉游哉的瘫在椅子上,一边恢复着体力,一边看向阿格诺两人上演的这出好戏,没有一人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精彩。
毕竟这场戏实在是太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