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二人,纷纷转头,看见了那站在土坡下的两道人影。
“四先生,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能否看在老朽的面子,就此作罢?”
唐宁淡淡一笑,看了眼那二人,摇摇头道:“这首诗是我去岁时,在书院后山所作。虽然很多人都记住了这一句,可更多人却忘了上一句。”
“岐山大师,我没想到你会为了这二人亲下烂柯寺。”
黑暗中,一身灰衣僧袍的老人,逐渐来到众人身前。
“四先生,恕老夫冒昧。我来此并非是为了二人,或者说不仅仅因为这二人。”
“哦?大师有话可直言。至于这两人,按照唐律,企图谋刺者,当诛五族。”
“既然两人是佛家之人,一生从未婚配,且年岁颇高,便只诛首恶。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老人闻言点头,看了眼身后那衣衫褴褛的青年僧人,淡淡道:“如此便好。”
青年僧人仿佛事不关己,从未多出一言。那张满是伤口的面孔,毫无一丝异样表情。
“道石,你真的很不错,没想到佛宗的未来,竟然会系于你身。看破虚妄,踏破万里,历人间疾苦,方能成就慈悲本身。”
唐宁看向那个不曾开口的僧人,颇为赞赏的点点头。
话落,朝着已至近前的岐山大师,躬身行礼。
“大师,今夜之事就此了却,我希望未来的佛宗能够真的慈悲为怀,以普度众生为己任。此铃既然出自烂柯,今日我赠予道石。”
在岐山大师注视下,唐宁将那盂兰铃放在岐山大师手中。
见着唐宁欲走,岐山大师犹豫一番后,轻声道:“四先生且慢,不知夫子是否安好?前些日子,大先生与夫子曾游历烂柯,如今一别,已有月余。”
“多谢大师挂念,老师在后山安好,只是山中枯寂,老师时常感叹无人弈棋,倒是颇为想念大师。既然今日在此遇见大师,不如大师随我入书院一览?”
岐山大师呵呵一乐,看向唐宁的目光颇为赞赏,转身看了眼那宛若木雕的道石,将手中的破铃铛扔了过去。
“道石,你且拿着这铃铛,继续你未完成的修行。”
道石双手合十,将铃铛挂在腰间,行礼后转身离开,似是从未出现般消失在众人身前。
唐宁看了眼朝小树,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酒袋,扔了过去。
朝小树接过酒袋,在唐皇拼命眨眼中,理所当然的将酒袋放入怀中,抱着剑向着远处离去。
唐宁看了眼徐崇山,后者会意,领着军士们压着曲妮二人离开。
这时,场间只剩下岐山大师,唐皇及唐宁三人。
“师兄,我既是书院中人,国政之事本不该多加插手。但作为师弟,有一句话倒是想要说予你听。”
“四师弟请讲。”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说完这句话,唐宁便再次随着白芒消失,只是这一次,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人。
李仲易默默沉思,想着那句话,脚步显得有些凌乱,正如他此刻的心思。
作为帝皇,李仲易自然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也更加明白唐宁这番话的用意。
可作为一名仁君,作为一名慈父,尽管他对三皇子颇为恼怒,也更多是因为恨其不争。
哪怕李珲圆真的很想杀他,但他从未想过要杀子。
可如今先有徐崇山、朝小树,后有唐宁,三人的意思很直接很明显。
这使得唐皇那颗坚定且柔软的内心,逐渐发生了一丝变化。
唐皇在原地踌躇踱步良久,最终抬头看向那被乌云遮掩住的夜幕,缓缓离开。
翌日,李渔如往常那般默默批阅桌上的奏折。那张虽经历风霜,却颇具风韵的面孔,时不时微蹙眉头。
在其身旁的亲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