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清泉镇寂静又透露着几分恐怖,烈随风昏迷不醒,苍白的面色看得人心脏发紧.
我就近找了间屋子住下,却不想这一住便是大半年,从炎天暑月到白雪皑皑,可他还是没能醒.
其间凌真来为他诊断过,他说烈随风反噬的灵力太强,虽然保住了灵境可却震碎了经脉,因他是神体,只要灵境不碎,经血便会自动修复,而最好的办法则是睡眠,可他到底何时能醒却是个未知数,这显然和当初长情的情况一样,只不过煞雪山已经没有雪菩提了.
凌真走之前还特意交代让我好生照顾他,可半年过去,我心中越发慌乱,他到底要修复到何时?若是醒不了又该怎么办?
于是我想到了关于九尾狐族的那个传说.
狐狸之尾,取其血夜,可再生经脉,取其以药引可复人命.
于是我便取了自己尾巴上的血,每日混合着自己的灵力注入到他体内,纵使每日以九尾之血供养,但也不见有丝毫改变.
此番我施完法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飞雪,想起了这大半年发生的事,而这些事是我一生未所能及的事.
三皇子萧仁勾结赤练国妖物企图逼宫让位,皇帝不愿,于是萧仁便将其亲生父亲斩首杀之,在烽火狼烟的宫围里逼着满朝文武称他为帝,若有人不服便抓起来任由妖怪吞噬,其残忍的手段令人发止.
待到凌翼赶到时整个皇城已经被妖物包围,比起鬼魅妖那些妖物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后来潇洒也前去助力,两人联手之下那些妖物无从顿形,全军覆灭,而这一战让凌翼暴露了天神身份,自此之后赤练国便与天华国结下了梁子,凌翼为了不牵连烈随风独自承担了所有的罪名,后被令子承关在天谴里,永生永世不得释放,而潇洒也顺从天意,顺利坐上了北璇玑皇帝之位,虽然我知道那并不是他的本意.
待朝臣稳定后潇洒便来探望过我,他应是知道了我们在找蓬莱国命脉之事,于是主动把璇玑国的命脉借给了我,他说因为他身体的缘故,他父皇求着请他师父把命脉注入体内,故而不能离开它太久.
我很震惊,原来我们一直在找的东西就在他体内,难怪他有御水之能,天神之缘,早知如此,我们就不必兜那么大一圈了.
我面露冷色,我们被上天玩弄的很惨,惨不忍睹,连唯一翻盘的机会也微乎其微.
他说他师父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是逆天了天道,必遭天谴,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天谴来得那么突然,让他失去了双亲手足.
我安慰他,既然你已渡过天谴来日必有福泽相报,仙途辽阔.
但他却说自己现在不想当神仙了,只想当个好皇帝.
我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心想这二愣子总算明白了一回,没有虚度年华.
此番我握紧了烈随风的手,垂眸凝视着他,他睡的十分安然,俊秀的面庞依旧如初,只不过那亮如晨星的双目始终都没有睁开过,回想起过去种种,甚至昏迷前,他担心的还是我,有时候我常常问自己,我到底有什么好,好到有一个人可以用生命去包容她,纵容她.
眼角的泪水溢了出来,滚烫的水滴落在他的眉心,生出了一道幽兰色的花瓣印记,可他还是没有一丝反应,哪怕颤动一下睫毛.
天谴,天谴到底是什么?动不动就天谴,我嗤之以鼻,这时的我已经什么也不怕了.
后来我用璇玑国的命脉感应到蓬莱国的命脉所在,很不巧,蓬莱国的命脉被噬禹偷偷放置在了赤练国,让原本满是黄沙莽荒沙海变成了一个四面潮海,春暖花开的小岛.
真是讽刺,讽刺的不行.
噬禹,你就是个疯子!
那时正值赤练国的内乱,现任妖帝是白蛇王:白羽.
原本阿爹走后把妖帝之位交回给黑狼一族,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