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这些人怎么那么就做作呢。
人家神医又不在,做给谁看呢?
御医们挤在一起,嘀嘀咕咕看药方。
“这个药方看着和普通的治疗流产的药方没多大区别……”
“可是你们看,这味药……”
几人正嘀咕着,一道声音刹然插进来,焦急不可置信:“你们说什么,流产?本宫、本宫怀孕了吗?”
宁玉本来靠着床头,呆呆木木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捕捉到“流产”二字,倏地坐直了身子。
长长的头发顺着她的动作披散下来。
许是因为病体缠绵,心死神灭,再加上吃的也不好。女子原本乌亮如缎的黑发,已经有些干枯分叉,看着毛毛躁躁。
不知是不是被头发衬的,她的面色似乎更苍白了。
唇也更白了,甚至微微颤抖。
“可是……可是本宫没有任何怀孕的征兆啊……”宁玉的话语戛然而止。
不,有的,她上个月的月事没来。
她当时没在意,因为她的月事经常不准,后来……太忙了就忘了。
而上上个月……只有一点点,她也没在意。
那是……她和赵平的孩子啊。
就被她这么粗心地弄没了……
心口传来窒息一般的疼痛。
宁玉按住心口,身子仰倒下去,软软落在床上。
“王姬——”
帐内所有人刹然冲过去,沐左挡着众人,高喊御医御医。
御医忙扑过去,跪在床边,为宁玉诊脉。
他们以为太子妃知道自己流产的事。
他们以为,太子妃是因为流产才神形俱灭。
可是,这、这……
太子妃对于流产,似乎并不知情啊。
那她之前的身形俱灭……又是为谁呢?
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
大姜那位赵姓将军,战死了,尸体还在外面摆着呢。
即便这段时间天已经凉了,可是禁不住已经放了七八天了。
之前还被水泡过。
已经隐隐有些发臭了。
那些兵啊,愣是要等太子妃命令。
“王姬到底如何,你们吭个声呀!”占晓初撕住一名御医的衣领,喊道。
御医道:“太子妃这次只是一时惊悸导致晕厥,并无大碍、并无大碍。”
占晓初松一口气,滑坐在床边。
他踹一脚旁边的御医,“你们看药方就看药方,喊什么喊啊?!药方拿来!”
“幸亏王姬没事,不然爹把你们的狗头一个一个削下来,给你们儿子当尿壶!”
御医:“……”
这莽夫!
御医们敢怒不敢言。
太子妃再次晕厥,的确是因为他们,他们不推卸责任。
……
宁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呆呆望着帐顶,目光空洞寡淡。
许久都没动一下。
卢陵春在旁边看军营那边送来的信件,这些信件都是需要王姬批阅的。
王姬啊,您快醒过来吧——
卢陵春看向床榻,却见宁玉已经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