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瀛患猖獗,
不得不未雨绸缪,还请天使大人明鉴,回京后替下官禀明实情,以免朝堂误会……”
刘策看着葛东淳脸上一本正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父母官,同时再次感叹江南官场人心险恶,回想起法纪曾对自己说的话。
“陛下,法家虽为一脉,但内中也分三大派系,主以法、术、势三者结合为一体,
臣所学主为势,讲法兼势方能将法家思想遍布天下,师兄法鞅所学主为法,以变法强国为根本,
前二者或有冲突,但本质都是以富国强兵为目的,唯有这术治一派,却是背离了法学本身宗旨,
所谓术,则是帝王之术,以服务君王为目的,达成自己所设理想,术法或能强盛一时,但注定无法长久,
只因法家讲人性本恶,断不能无条件去信任,术法把人性想的太过简单,过不了多久,便从帝王之术衍生出官术,
前朝大周后期,便是以术治国,君王用帝王之术驭人,官员以官术交流,整个朝野充满了尔虞我诈,
导致国力日渐衰微最终走向灭亡,现如今术法以成儒家的必备,无论说话、做事、穿着,都可能会成为政敌攻击的目标,
这样只会徒耗精力,无心为国家做事,陛下当引以为戒,千万不可重蹈覆辙,现在北面内部局势稳定,但官术之法依然在南方盛行,
陛下此次南巡,定会见识到这群蛆蝇的嘴脸……”
不得不承认,法纪所言一点没错,眼前这个葛东淳就是最好的实例,遇到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其实这不过是人前背后那一套,刘策这穿越过来的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想到此处,刘策眼中一丝厌恶稍瞬即逝:“那本官就等待葛府尹兵成大显神威那一刻吧,天色不早了,葛府尹还是回去歇息吧,本官也有些累了……”
葛东淳忙道:“天使大人,您千金之躯怎么能住这样的地方?不如给下官一个机会,去下官府上歇息,也好让下官能尽力补偿白日的过错……”
刘策回道:“葛府尹的好意,本官心领了,本官住这儿挺好,何况夫人在这里也不方便,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见刘策回绝的十分干脆,葛东淳也不得不作罢,只好说道:“既然如此,下官也不勉强,若天使大人和夫人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找下官,下官会尽力满足大人,下官告辞,不打扰天使大人和夫人歇息了。”
目送葛东淳离开驿馆后,刘策抓起一件翡翠珠玉,看了一眼,便冷笑着丢回箱中。
恰在此时,拓跋雪也来到刘策房间,见到满屋子的礼物,不由奇道:“这位葛府尹真是好大手笔,一下送来如此多珠玉珍品……”
刘策回道:“你觉得他人很好?”
拓跋雪摇摇头:“我好歹在中原也呆了数年,自然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不义之财,又怎么会觉得这葛府尹会是什么好人呢?”
刘策微微一笑:“你们草原上处置贪污腐败官吏用的都是什么手法?”
拓跋雪眉头一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见拓跋雪不说话,刘策也就不再追问:“难以启齿就别说了,我也就随口这么一问。”
拓跋雪摇摇头道:“不是的,我实在想不起来我们草原有什么贪污官吏,八幡每个贵族都有自己的部落供给,
即便缺衣少食也会带兵去劫掠其余各部,好像没必要去贪污纳贿……”
刘策笑了笑,对拓跋雪的回答只信了一半,没有贪污?这怎么可能?也许他说的是对的,但那些也只是拓跋雪的认知而已,阴暗面根本看不到。
就在这时,焦络来报:“陛下,外面来了一群人,为首一个老头自称是许府的人,想要来见陛下……”
刘策微微一笑:“该来的还是来了,让他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