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等到乌拉那拉氏好不容易能清醒面对一切的时候,机遇早就一闪而过,不复存在了。
院子里头,除了春诗还对乌拉那拉抱着一丝希望外,其他人不是粗使就是新来的,一个个认定乌拉那拉氏这个福晋失宠,不是四处跑动找关系,就是浑水摸鱼混日子。
春诗作为大丫鬟,能震住那些没见识的小丫头,却管不住那些心思油滑的老油条,一时间整个正院乌烟瘴气,要规矩没规矩,要气势没气势,甚至是份例,也再不像从前那样,样样都用精品。
乌拉那拉氏听了春诗的禀报,整个人气得直哆嗦,这样的结果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之前,爷有违常理,先是对她动手,后是夺她的权禁她的足,每件事情都像是在打她的脸,且一下比一下重,让她与为后院的笑话,如今,连侍候她的人也事事敷衍,这是将她的自尊扔在地上践踏。
她是四贝勒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有名份有地位亦有权势,如今却被这接连不断的几巴掌打得脸面全无,以往的风光更是犹如过眼云烟,全部化为乌有。
她身子微微一软,原本由春诗扶着的身子突地一软,若不是春诗反应快,她怕是要从床榻上摔下来了,她勉强镇住心神,才道:“春诗,即便我不再是那个手握权柄的嫡福晋,但我也能处置几个不长心的奴才。”
春诗心一惊,一旁伺候的几个小丫鬟更是凛住呼吸,生怕春诗一句话,把她们也给扯进去了。
虽说这正院再不是以前的正院了,但是一如福晋自己所说,她若想处置几个奴才,那还是轻而易举的,毕竟胤禛从来都不是苛刻之人,就算是做给别人看,他也不会让人从这里头挑出错来。
乌拉那拉氏强撑着身子说完这些,整个人便无力地躺了回去,她这场病来得太过突然了,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不然她不会白白错过洗三宴这个机会,至于她两个嫂子的德性,她虽难过却早有准备。
春诗看着连喘气都显得有些吃力的乌拉那拉氏,心里无比的心慌,但嘴上却不自觉地安抚道:“主子,您千万不能自个先慌了神,就算主子爷现在怨主子行事不周,可您别忘了您终究是大阿哥的额娘啊!”
“我的弘晖……”乌拉那拉氏一提及弘晖,这眼泪就落了下来,神情更很萎靡,眼神晦涩,看得起来是真的伤心了。
有些事情旁人不知,乌拉那拉氏心里很是清楚,只是她一直不愿意诚认,而且随着她的路越走越窄,孩子的作用越来越大,她内心的悔恨就越来越深,否则她便什么要让惠玉入府,又为何不管不顾想让武秀宁来个一尸两命。
说来说去,还是她内心的不甘,她不能容许武秀宁等人凭着孩子取代她的位置,明明她的孩子才是嫡长子,明明……
一想到这里,乌拉那拉氏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差了,捧着茶盏的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可你别忘了,爷到现在都不肯再见我一面,我纵使有再多的想法,见不到爷,那也是惘然。”
她如今是真的怕了,纵使胤禛之前的态度就不好,甚至屡次夺她的权,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直接将她禁足在正院里,连她的死活都不顾。
可是如今她病得这般重,甚至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可是爷居然连派人过来问一声都不曾,乌拉那拉氏红着眼圈,嘴唇更是止不住地颤抖:“她武秀宁能生,难道我就没生过吗?”褪去所有的骄傲和不甘,她也不过是个需要丈夫呵护疼爱的普通女人。
“早知道……”后悔是从骨子是透出来的,“若早知道主子爷会对武氏这个贱人另眼相看,我就不该留她,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栽在她手上。”
她细细回想,发现所有的不幸似乎都从针对武秀宁开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犯克,只要对上武秀宁,倒霉的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