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后院的纷争如何激烈,时间都不可能因此而停留,乌拉那拉氏和年明珠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时不时地还会波及旁人,若不是武秀宁早有准备,指不定就被她们拖下水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自打进入康熙五十一年后,这朝堂上的波动不用打听,后院就能感受到。
以往弘昱还会去胤禟和胤俄的府邸,胤禩也从未反对,但知打进入康熙五十一年后,表面上都一样,胤禟和胤俄再来接弘昱的次数就逐渐减少,到四月初,便一次都没了,从这是不难看出众阿哥之间的关系之紧张。
武秀宁冷眼看着太子一步步的深陷,而曾经犹如慈父一般的皇上不知道是彻底死了心还是如何,明明早就发现不对,却丝毫没有提醒太子的意思,甚至从某方面来说,他还在推波助澜,想来他对太子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胤禩他们就好似没有看到皇上的用心一般,肆意扩张,拉拢这个,拉拢那个,闹得轰轰烈烈,胤禛按兵不动,而一直没有冒头的胤祯却好似再也忍不住一般,开始跟胤禩打起擂台来了,若非还有一个胤祉在旁插科打诨,指不定莽撞的胤祯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四月的天气正适合踏青,可这个时候谁都没有这个心情,武秀宁站在亭边,一身湖蓝色的旗装显得清淡又素雅,此时的她低头垂眉,挺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好似风儿吹过,阳光下那半张侧脸美的惊心动魄。
“主子,要不还是请梁太医过来看看吧,身子要紧。”丁香站在武秀宁身旁,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小心劝道。
上个月注意到主子没有换洗时,她还怕弄错,便小心提醒两句,主子说再等等,可这都第二个月了,还是没换洗,那就说明主子的确是怀了,这可是好事啊,若是从前,她倒是理解主子为什么要隐瞒,福晋、李侧福晋都不好相与,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中招,可是现在主子作为侧福晋,有势力有人脉有手段,想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轻而易举,这她就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不告诉主子爷了?
武秀宁神色不变,单手搭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眼神柔和地道:“太医是要请,但不是现在。”
“主子的意思是要满三个月后再说?”丁香低声猜测,若是如此,她倒是觉得没什么。
“就算是吧!”武秀宁说完看向远处,湖面上一派平静,湖下……谁知道会是怎样的情景,她本来只想着能顺利度过二废太子这个时期,让胤禛和家人不受影响就好,却不想中途竟怀了孕。
恩宠这个东西她可以放下,可孩子前世今生她都放不下,即便她已经有了两儿一女,可这个孩子对她而言依旧是最独特的存在。
丁香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眼睛眨巴眨巴的,却知趣的没有再提,不过她心里却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找姚嬷嬷一趟,她劝着不行,姚嬷嬷定然可以。
在湖边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武秀宁便扶着丁香的手往外走,之前生弘旻的时候,为了安全,她全力隐瞒自己有孕的事,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出现在人前,最终在生产时差点功亏一篑,如今她再不是当初那个连自己小命都保不住的格格了,她有能力保住腹中的胎儿,可现在却不适合说。
对,有孕是喜讯,但却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公布。
太子被废,胤禛作为太子‘忠实’的拥护者——首当其冲,甭管他是为什么受得冲击,他都不得不走到前面来。上一世他摆出一副信佛不理世事的姿态,成功地骗过了康熙以及胤禩等人,这一世他虽然提前就摆出了阵仗,却也提前推出了胤祯。
以胤祯对胤禛的敌视,德妃对胤禛的厌恶,两人不得势都常常将主意打到胤禛身上来,得了势只怕会更嚣张,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胤禛本人都显得危险,她再跳出来,岂不是明摆着要人把目标对准她么?
回到揽月轩后,武秀宁直接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