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甲等了还疏通,他想做什么?”
“宛令。”
孙策心中微动,有些不悦。他认识谢祥有七八年了,也时常听到他的消息。这谢祥才能一般,不算差,也算不上优秀,估计这甲等的考核都是沾了谢广隆、谢宽的光,居然还贪心不足,费心思来跑官。他现在是朝阳令。朝阳富庶,百姓安乐,是比较容易治理的县,按考核规定,这样的县考核甲等只是合格,不太可能升迁,只有优等才有可能进一步,调到宛这样的大县去做县令。
宛县是南阳郡治,与普通县高大半级,普通县令的俸禄是六百石,宛令是千石,如果能在宛令任上坐稳了,不出差错,就算熬资历,将来也可以升到二千石,妥妥的高级官员,谢家能因此提升一个层次。谢广隆明明与这个叔叔关系不睦,却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帮他疏通,应该也是从这个角度来考虑的。
“降他的职。”孙策没好气的说道:“让他去稚县。”
“不可。”张纮毫不迟疑,一句话就否决了。
孙策惊讶地看着张纮。张纮拱拱手。“大王,官员考核自有法度,跑官固然不对,因为跑官就任意处罚也不对。县令长的升迁自有太守、国相负责,除非重大问题,不应该由大王亲自处理。况且稚县近山多事,需要得力之人,谢祥也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谢祥有过,稚县百姓无过,不当受无妄之灾。”
孙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那就由张相按制度处置。”
“喏。”张纮再次拱手,随即又转身郭嘉。“郭祭酒,今年的上计结果出来了,你可有心理准备?”
郭嘉摸摸鼻子,笑道:“我昨天刚收到夫人的家书,清点了家产。”
张纮不为所动,不紧不慢地的开了口。“今年截止到八月,五州共增加十三万七千八百六十一户,六十一万九千三百零五口,增加垦田八十一万五千三百四十一顷八十二亩,共计三百七十八万三千六百五十二户,一千七百一十九万四千六百二十一口,田租共收获米……”
郭嘉摇摇手。“张相,你就不用报得这么具体了,我可以看报告,你直接告诉我超支多少。”
张纮哼了一声:“截止到八月上计结束,基本和预算持平。”
郭嘉拍拍胸口,大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今年还能过个安稳年。”
孙策听得懂张纮的言外之意。八月上计结束之前收支平衡,九月开始肯定超支,而且是大幅度超支。鲁肃进军弘农不在计划之内,仅这项战事就动用两万人,多消耗军粮十余万石,其他费用加起来将近两个亿。如果这项战事不能迅速结束,他就需要征兵来补缺,每年增加的费用至少二十亿。这是一个大窟窿,别说郭嘉赔不起,他也赔不起。以目前的经济形势,每年超支两三个亿不会有什么问题,超出二三十亿肯定会有问题。
虽然致死的可能性目前还不存在,被人围殴还是很不爽。老子要造福全人类,却被这几个渣渣拖后腿。
“张相,贾诩、董越反复,若不予以惩戒,损失会更大。”
“大王,臣并非抱一味绥靖之意,只是不赞成轻率的进攻。常言道,攻守之势异,其力三倍,劳师远征的消耗更是惊人。辽东有马,又能牵制幽州,征之可也。河东虽有盐铁,非我急需之物,得不偿失,不如守边待敌。即使是对贾诩、董越施以惩戒,取函谷关,开其门户即可,何必长驱直入,直到陕县、弘农?由砥柱至壶丘,乃黄河中险绝之处,冬季水浅,水师尚能上下,春夏水盛,即使是战船也难通行,届时只能以陆运,消耗更大。”
孙策觉得张纮说得有理。鲁肃攻取陕县甚至弘农的确取得了不错的威慑效果,但代价也是巨大的,潜在的风险也不小。从战略意义来讲,占据函谷关就可以了,成本最低。
当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观点,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