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台也不宜浪费,当为百官表率。”
荀彧倒也不坚持。他要换宅子,除了打算和钟繇割离关系之外,也担心让唐夫人搬出正院会委屈了她,既然她自己无所谓,他也就不费事了。至于钟繇的影响,他还真不是特别在意,三兄荀衍在袁谭麾下,四兄荀谌在孙策麾下,这都是大家知道的事,可比钟繇离开朝廷的事严重多了。
不过,钟繇在这个时候离开朝廷,对士气的打击的确不小。天子命韩斌出使河东,恐怕也是有意表示对汝颍人信任依旧。士孙瑞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有他这个沉稳的人在天子面前,时刻进谏,他放心多了。
天子也长大了,比西征时更加稳重,这是好事。只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孙策的实力增长比他们估计的还要快。周瑜、黄忠两路进攻益州,战事停滞了一年,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大家都以为孙策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想到周瑜、黄忠突然取得突破,竟有长驱直入之势,实在让人惊骇不已。天子不得不亲征,袁谭也坐不住了,就连刘备都决定出兵,与孙策为敌。
围攻孙策的计划终于实现,却并非各方主动选择,而是迫于形势,不得不然。究竟能维持多久,又能不能实现预期的目的,却没人有把握。结盟这种事通常都是靠不住的,如果不能一股作气,一旦溃败,后果不堪设想。
唐夫人出去之后,荀彧与荀恽仔细分析了其中的利弊。荀恽是他的长子,今年十五岁,早该启蒙了。因为在邺城滞留了几年,父子天隔一方,疏于教导,从邺城归来之后,荀彧就将他接到身边,耳听面命,朝夕教诲。
荀恽静静地听着,荀彧问他,他就回答,不问他,他就一言不发。荀彧有些无奈,几年近乎监禁的生活对荀恽的影响很大,他已经不是几年前印象中的那个天真少年,话极少,透着说不出的疏离和隔膜。有时候荀彧不得不想,几年前离开邺城,孤身来到长安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长倩,曹使君的夫人和孩子生活得怎么样?”
“挺好的,卞夫人很感激父亲的关照,托我向父亲致谢。”
“曹丕兄弟几人,你觉得如何?”
荀恽犹豫了片刻。“曹丕太过阴沉,我不喜欢。曹彰没什么心机,曹植最聪明,天生是个读书种子。”
“最近曹使君有没有派人来?”
“前一段时间好像有人来了一趟,送了一些钱粮蜀锦。”荀恽忽然露出一丝笑容。“父亲,我听说曹使君到益州几年,虽然娶了吴夫人,又与天师夫人有染,却一子半女都没有,会不会是……”
荀彧瞥了荀恽一眼。荀恽自知失言,尴尬地张了张嘴,抬手就打算抽自己一个嘴巴。荀彧及时抓住荀恽的手,顺势握在手心里,轻轻拍了拍。“长倩,这件事的确有些古怪。若说天师夫人年龄大了,不能生育,那还情有可原,吴夫人正当年少,如何也不能生?相士说她有大贵之相的,没有子嗣,如何大贵?”
见荀彧也难得的说起闲言碎语,荀恽来了精神。“对啊,我也是这么想。我听说曹使君为人好色,就算吴夫人有什么隐疾,她身边的侍女也不少,如何也一点动静了没有?父亲,我听说天师夫人道法高深,虽然近逾六十,却有少容,会不会是她的阴气太强了,曹使君不敌,伤了元气?”
荀彧哭笑不得。“你最近在读什么书?都和什么人来往?”
“呃……《天下至道谈图释》。”荀恽讪讪地笑了笑。
“哦,是那本书啊。”荀彧没有再说。这本书很流行,读过的人不少,他也读过,天子也读过,倒是一本很严肃的房中书,颇有见地。只不过荀恽年少,未必能体会其中的精义,反倒有可能被那些插图迷惑。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早上,荀恽好像在院子里练习导引术,不会是这书里的东西吧。“长倩,你最近是在习武吗?”
“啊?啊。”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