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沮授说道:“豫州兵初登战阵,守或有余,攻未必堪用,孙策主动进攻的可能性并不大。除非他亲自北上,否则我们大可以固守待变。”
“会有变吗?”
沮授笑容勉强。“或是孙策有变,或是兖冀世家有变,或是朝廷有变,总会有一个改变主意。”
袁谭反复斟酌了很久,接受了沮授的建议。如今无力进攻,又不能就此撤退,谈一谈总是好的,不管能不能成,调整一下节奏,争取一点喘息的时间,未尝不可。他转身和郭图、司马懿商量,郭图呆若木鸡,一言不发,司马懿也不敢多嘴。袁谭又召集陈琳、耿苞等人商议,众人心思各异,也有不同意见,但面对张郃和荀衍的两场大败,没有人敢主动请缨,就算有意见也只能藏在心里。
最后,袁谭做出决定,由陈琳执笔作书,与孙策谈判,并将形势通报天子。与此同时,他派使者联络兖州世家,向他们通报自己的决定。得知袁谭要以保全他们手中的土地为条件与孙策谈判,兖州世家松了一口气。他们原本以为袁谭能够攻入豫州,现在张郃、荀衍接连大败,袁谭无力进攻豫州,不管是撤回冀州还是留守兖州,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袁谭能出面与孙策谈判无疑是最好的结果,集结兖州、冀州一起谈判,总比他们单独与孙策谈判有利。
曹昂走了,如果袁谭再不管他们,他们只会沦为孙策的俎上肉,予取予求,全无反抗之力。
——
邙山,原陵。
发现徐盛的水师离开沙洲之后,天子立刻发动了试探性的攻击,刘备主动请缨为前锋,驾船进攻。
攻击非常顺利,沙洲上根本没有几个人,看到有船靠近,留守的士卒连一枝箭都没放就跑了,走之前放了一把火。刘备登上沙洲,看着烧得正旺的城,哭笑不得。沙洲上根本没有城,所谓的城只不过是用芦苇扎的篱笆,远远地看起来像城而已。当然,就算没有城,徐盛不离开,他们想抢攻沙洲也不轻松。在水师的战船面前,他们这些民船根本没什么战斗力,不知道多少人要落水。
天子得到消息,也很无语。几万步骑,被一道篱笆挡了十几天,虽说他无意强攻,也觉得很丢脸。
夺取沙洲之后,刘备又渡过黄河,赶到小平津关。小平津关空荡荡的,不仅没有人防守,连老鼠都没有一只。仓库里自然也是干干净净的,倒是像特打扫干净了等天子进驻一般。
天子没有进驻洛阳,他就驻扎在小平津关,随时准备撤回河内。
今天,天子在刘备的陪同下,祭扫光武帝的原陵。在光武帝的墓前,他阅读了亲笔书写的祭文,恳请光武帝的在天之灵保佑他中兴大汉。念到动情处,想起这些年的不易,他泣不成声。
刘晔、刘备等人在一旁陪着垂泪。
祭拜完毕,天子登上北邙山,远望旧都和祖先的陵寢。洛阳城内外郁郁葱葱,却没有皇家威严,只有衰败之气。久无人居,洛阳城已经荒废,到处是野草杂树,连城墙上都长满了野草。天子看了,又忍不住心酸落泪,涕下沾巾。
转眼间,离开洛阳十年了,走的时候他刚刚十岁,被董卓的大军逼得西行,惶惶不知终日。如今他年方弱冠,率领数万步骑,看似威风凛凛,但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有多少实力,实在高兴不起来。
“当年董卓乱政,盗掘皇陵,火烧洛阳,袁绍以盟主自居,拥兵十余万,却不敢西进一步,只有曹操、孙坚主动进攻,曹操败于荥阳,孙坚最后攻入洛阳,收拾宫室,掩埋帝陵,堪称是大汉忠臣。如今他的儿子孙策却成了大汉最大的威胁,实在令人唏嘘。父与子,血脉相同,如何能一忠一奸,相去万里?”
刘晔不紧不慢地说道:“孙坚虽忠勇,却不守礼法,不知教育子弟。他当年杀王睿、张咨,正是今日孙策杀戮世家之先声。且孙策为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