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前面的甘宁举起了盾牌,继续加速向前。他用的不是骑盾,而是只有他才能提得起来的步卒大卒,步盾宽大,完美的遮住了正面。幽州军的箭矢射在上面,笃笃作响,却无法射穿,更无法伤害到他。虽然有强弩手发现了这一点,改射他的战马,却为时太晚,没能拦住他的脚步。
甘宁策马冲到营前,抡圆了战刀猛劈,劈歪迎面刺来的一杆长矛,战马轰然撞了上去,将长矛手撞得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倒飞而起,他的同伴避让不及,被撞得东倒西歪,溃不成阵。
没有严阵的阵型,步卒在骑兵面前不堪一击,转眼就被击溃。
甘宁等人策马杀入,肆意杀戮,远者弓弩,近者刀矛,所向披靡。这些骑士是甘宁的亲卫骑,虽是水师,平时却经常训练骑战,实力不弱于真正的骑士,面对这些散乱的步卒毫无惧色,攻势凌厉。
战马撞翻了士卒,踢翻了锅灶,在幽州军中来回冲突,将试图立阵反击的幽州军一一冲散、杀死,甘宁一马当先,看准了统兵的校尉所在,径直杀到。
校尉脸色煞白,却没有放弃抵抗,嘶吼着命令亲卫们结阵阻击,亲自举起了弓,向甘宁连射三箭。
甘宁举盾挡住两箭,另一枝从盾牌边缘掠过,正中他的腹甲,却没能射穿,被弧形的甲片滑开,擦出一溜火星。听着清脆的声音,甘宁放声大笑,策马杀入,手中长刀左劈右挡,劈开两柄长矛,第三刀从校尉的脖子边掠过。校尉举弓遮挡,却慢了一步,脖子一凉,甘宁已经从他身边掠了过去,一刀割开了他的颈动脉。
鲜血喷射出来,另一名骑士如风杀掉,将校尉撞倒,碗口大的马蹄踏在他的胸口。校尉狂呼一声,口喷鲜血,当场气绝。更多的骑士鱼贯驰过,将校尉踩得面目全非,一名骑士顺手扯下了他的战旗,点着了火,用力挥舞。
仅仅两个来回,甘宁就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剩下的幽州军群龙无首,虽然不肯放弃,却只能各自为战,无法阻止策马奔驰的骑士。骑士们俯身从炉灶里抽出一根根燃烧的柴火,开始点燃沿途遇到的所有物资,粮车、草堆、军械、帐篷,一个不落。
烈火熊熊,辎重营燃烧起来,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甘宁策马回到中军,扯下幽州军的战旗,就着地上的鲜血,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袭营者,大吴水师督甘宁也。然后将大旗再次竖起,翻身上马,纵声高歌,在骑士们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丈夫立世兮,当立功名。得遇伯乐兮,授我旌节。锦帆百丈兮,万里纵横。宝刀耀日兮,奸邪退避。英雄奋武兮,天下太平……”
——
关羽转过身,看着北方被浓烟遮蔽的天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怒不可遏。
一时疏忽,就被对方抓住了破绽,劫了辎重。这绝非偶然,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而且很可能是针对他关羽特别准备的陷阱。
怪不得江东水师进退失措,明明知道他赶来救援,却还是徒劳地向泉州进发,直到最后一刻才掉头而走,原来甘宁不是蠢,而是为了诱他追击,为袭击他的辎重创造机会。如果水师撤得太早,双方离得太远,追击不及,他就不可能不惜体力的追击,也不可能让辎重营落在后面。
战败不可耻,胜负乃兵家常事,但败给甘宁不行,尤其是以这种方式。
狡诈的江贼!关羽吁了一口气,招了招手,叫来亲卫骑将傅容,命人集结亲卫骑,赶去增援,追杀袭击辎重营的江东军。从对方出现的时机来看,对方很可能是绕道西侧的八丈沟,得手后会沿着八丈沟返回,或者径直去巨马水,与接应的战船会合。能这么快击败随行保护的步卒,这些江东军的人数一定不少,骑兵不难发现他们。考虑到对方可能有船,顺水而下,关羽要求傅容赶到前面渡口拦截,八丈沟边有大树,带上斧头,砍几棵树往河里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