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怕是要落空。
邓芝的信说不上委婉,甚至有些盛气凌人,傅宠心里很不舒服。他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徐陵,眼珠转了转,将信丢有面前的案上。“贺将军一向如此骄傲吗?我等虽身在山野,却也小有家资,知圣人之礼,并非蛮夷。”
徐陵点点头。“是,龙傅尹董谢,两百年前就是牂柯著姓,被称为义郎,又怎么会是蛮夷呢。只是大人深居简出,视野为群山所蔽,平日所见不过家人、奴仆,难免为人所欺。贺将军并非骄傲,而是气壮,行正义之事,扑讨不臣,无愧于心。”
傅宠怒意上涌。“足下是说傅某夜郎自大吗?”
“岂敢。牂柯傅氏来自河东旺族,见识岂是夜郎王这样的蛮夷可比。”
傅宠再次语塞。南中大姓大多不是本地土著,而是来自中原,尤其是函谷关以东的六国故地。第一批大量进入南中的移民就是六国后裔。他们虽然在南中定居了,却不肯与蛮夷共伍,特别重视祖先。傅家是不是来自河东,他也说不准,先人是这么说的,他也就这么信了,现在被徐陵一句话堵住,倒是无法反驳。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也许徐陵说得对,他们在山里称王称霸惯了,整天面对的不是部曲、奴仆,就是蛮夷,他们总是高高在上,已经不知不觉的忘了在大山外面还有比他们更强的人。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实际不过是坐井观天,和夜郎王没什么区别。
在贺齐的眼里,他未必就比夜郎王强多少。
傅宠心里很不舒服,既有些沮丧,又有些愤愤。书信也好,徐陵的态度也罢,贺齐都没有将他当作平等的谈判对手,他一直在警告他,威胁他。就算贺齐善战,他也只有一万人,我们却有三万多人,不能战而胜之,难道还不能退守山中?想当年王莽、公孙述的大军都无可奈何,贺齐又能怎样?
知己知彼,傅宠打量着徐陵,换了一副热情地笑脸。“贺将军说,有关新政的事,都可以请教足下。”
“是的,大人有什么疑问,在下会尽力为大人解答。”
“那太好了。”傅宠搓搓手,命人设宴,款待徐陵。“这讲武堂也是新政举措之一,足下又出自讲武堂,不如我们就从讲武堂开始吧。这讲武堂都教一些什么用兵妙法?”
徐陵无声地笑了起来。他对傅宠的心思一清二楚,来之前,贺齐、邓芝就和他交待过了。人都是贪婪的,这些牂柯大族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利益,这一战无法避免。他来傅宠的时候,贺齐也在招集将领议事,部署作战,要给这些山野村夫一个教训。之所以来见,不过是先礼后兵而已。
“讲武堂讲的都是用兵的基本道理,并非什么妙法。大道至简至易,哪里有什么神仙妙法。”
……
“这次作战的任务很简单,两个目的:一是检验全军这半年的休整效果,二是将参战的傅氏、龙氏、谢氏连根拔起,杀一儆百……”
邓芝站在地图前,面对着百余名中郎将、校尉、都尉、军侯热烈的目光,侃侃而谈。在他的背后,挂着一副以鄨县为中心,方圆三十里的地图,地图上详细拒绝着山川河流,甚至包括大大小小的寨子、坞堡。这些是他和斥候营的士卒大半年的心血,还有不少本地山民的协助。有了这些地图,鄨县周围的形势尽收眼底。
包括贺齐在内,第一次看到这些地图的时候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详细的地图绘制。当初邓芝要求他人力、物力抚恤附近的山民时,他还有些不情愿,以为这些收买人心的事没什么意义,只会浪费钱,现在才知道这些钱花得值。没有本地人的协助,邓芝和斥候营再能干也无法完成这个工程。
有了之前的心理准备,贺齐此刻表现得很平静,不像众将一般大惊小怪,可他很清楚,有了这些地图的指引,邓芝的那些计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