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调整,一边将年轻人外放,一边将年纪偏大的人内调,控制着汝颍系在朝堂上的比重。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很多汝颍人还是对钟繇出任御史大夫很兴奋,觉得这才与汝颍系的实力相匹配。
就连他的女婿陈群都这么想。
“父亲,钟公的船马上就靠岸了。”荀俣提着衣摆奔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小脸红扑扑的。
荀彧打量了荀俣一眼,微微蹙眉。为了迎接钟繇,他没有穿平时常穿的窄袖贴身的武士服,穿上了宽衣大袖的儒衣,这让他的行动变得极其不便,甚至有些别扭,不伦不类。
“阿童,穿儒衫就要有儒生的样子,不可奔跑,失了仪礼。”
“哦。”荀俣停住,有些胆怯地看着荀彧。他不像兄弟荀恽和姊姊荀文倩,还没有顶撞父亲的勇气。
荀彧没有再说什么,起步下了台阶,双手拱在胸前,迈着方步向前走去。荀俣看在眼里,有样学样,也拱起手,迈起了方步。只是他很不习惯这种走路方式,看起来不太自然。远处的郭奕看见,快步追了上来,嘎嘎的大笑,让荀俣更加窘迫。荀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左都护回来了。”
“在哪?”郭奕脸色大变,顾不上笑话荀俣,左顾右盼。等他发现上了荀俣当,转身打算找荀俣算帐时,荀俣已经走得远了。他气得挥了挥拳头,又有些沮丧。虽然孙尚香还没回来,但她迟早要回来的,这个新年不好过啊。
楼船靠了岸,船上放下跳板,荀彧拾级而上,钟繇在舷边相候,拱手施礼。
“钟相,一路辛苦。”
“文若,你我之间需要如此吗?别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寻我开心,岂是知交所当为?”
荀彧微微一笑。“钟相怡然自得,可看不出一点勉强呢。”
钟繇深深地看了荀彧一眼,拍拍荀彧的手,低声说道:“我非不知其不可为,乃不得不为。既然不得不为,总不能垂泪饮泣,只好强作欢笑。文若当知我心。”
荀彧没有再说。钟夫人走了过来,向钟繇祝贺,寒喧了几句,又有其他人陆续上前,围着钟繇说话。这些人大多是汝颍人,在朝中为官,今天有的休沐,有的则是请假出来的。钟繇回朝任御史大夫,是整个汝颍人的荣耀。
在人群中,钟繇看到了陈逸的身影,连忙上前寒喧。陈逸年纪不小了,按照吴国不成文的规定,他已经过了任职年限,不可能出任实职,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作为特邀宾客,参加登基大典。
钟繇一问,果不其然,陈逸是收到吴王邀请,前来参加大典的,与他一起的还有不少人,钟繇认识的就有好几个,比如老一代党人代表张俭。据说在南阳鹿门山隐居的何颙也接受了邀请,正在赶来的路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前朝老臣,包括伏完和他的夫人。
钟繇暗自赞叹,孙策这一招干得漂亮。这些人名望高,影响很大,但年龄都大了,不可能产生直接的干扰,给他一个出席的机会,却能表现新王朝的宽容大度,表示与汉王朝的不同,有利于聚拢人心。
这里面很可能有荀彧的功劳。
众人簇拥着钟繇上了岸,直接往秦淮水边的西域酒肆走去,荀彧等人在这里设宴为钟繇接风。吴王有诏,钟繇不必急着觐见,可以稍作休息,了解一下民间的声音,做些准备。
酒肆是一家主打海鲜、葡萄酒的酒肆,一进门,就闻到了淡淡的海腥味。钟繇举目四顾,见厅堂四周都是高大的琉璃水槽,里面有清澈的海水,无数长得奇形怪状的鱼在里面缓缓游动,水槽的底部有洁白的砂石,飘动的水草,还有不少大得出奇的贝类,正缓缓歙张,在灯光的照耀下,宛如仙境。
“这是……”
“回大人,这是海鲜。”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走了过来。她身材高挑,步伐轻快,未语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