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成名,但是没什么架子,原本的粗鲁也有了几分随性的意思。许虔等人是经常见的,他说得不多,大部分时间是和何夔交谈。天南海北,天文地理,他大多都知道一些,虽然没有正式拜师读书,身边有郭嘉这样的谋士,有杨修这样的儒生,偶尔也能拽几句文,尤其是《左传》,他最近读得不少,还特地抄了一份张昭的《春秋左传注》来细读。况且孙家没有学问也不是什么秘密,何夔对他的期望原本不高,现在听他说得还算入理,已经有些超出预期了。
宾主相谈甚欢,只是何夔一直很高冷,不管孙策说什么,他从头至尾都没笑过,和孙策也没什么眼神交流,耷拉着眼皮听,偶尔点点头,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让孙策很不爽。
到了用餐的时候,袁权带着几个婢女奉上酒食。虽然没有完全按孙策说的便饭,但也不如平时精致丰盛。孙策一看,就知道袁权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大失水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即使袁权没发挥出水平,也比真正的军中伙食好多了。
他看着何夔,非常想知道这位吃惯了美食的名士能不能把这顿饭咽下去,会不会说无处下箸。
许虔见案上简单的几样饭菜,有点意外,尝了一口,又觉口味大不如平时,大感诧异。不过他是聪明人,目光不经意的一扫,见孙策目不转睛地看着何夔,嘴角还有些淡淡的笑意,随即“明白”了。不用说,这是孙策故意显示俭朴啊。这样的好事,岂能让何夔独占,汝南地皮被孙策刮了三尺,陈国也不能例外,何家可是阳夏数一数二的大族,油水厚着呢,应该让他们也分担一点。
“将军能以身作则,真是令人敬佩。”许虔轻叹道:“张府君时常对府中掾吏说起将军节俭,要我们节省粮食,共度难关。我们都以为张府君言过其辞,今日一见,方知张府君句句属实。佩服,佩服。”
对许虔的捧场,孙策有点意外,但并不惊讶。许虔一直很配合的。
陈逸听了,再次打量着案上的饭菜,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吃了起来。他的父亲陈藩被阉竖杀害后,他逃亡了很多年,比这苦的日子他都熬过了,今天也没什么。袁遗勉强吃了两口便停下了,自称饱了。他虽然做过太守,领过兵,但他可没有与普通将士同甘共苦的习惯。
何夔吃了一小口饭,含在嘴里,半天没有咽下去,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极为丰富。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强笑道:“将军平时就吃这样的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