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转了转。“那他也太自负了吧?古往今来,就他最强?我承认,他的武艺是不错,可那是他没遇到真正的对手。他要是遇上我阿翁,就不敢这么吹了。马超不就这样,自以为了不起,遇到我阿翁还不是一样认输。”
王异哭笑不得,决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和吕小环谈诗明显是不理智的行为。她暗自吟哦着这首诗,好奇不已。听说孙策刚刚弱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诗句?这诗是好,可是未免过于郁沉,不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倒像是人到中年,久经沧桑,又站在群山之巅,一览众小山,孤独而寂寞。
他莫不是请人所作,托名而已吧?
正想着,屋里又响起了天子的叹息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好大的气魄。孙策,你已经找不到对手了吗?”
王异和吕小环惊讶不已,还没来得及说话,刘晔匆匆走了进来,从她们面前经过,一眼看到王异手中的诗集,连夜停了下来。“这是新到的书吗?”
“回禀令君,是的。”王异不敢怠慢,连忙将诗集递了过去。刘晔接在手中,正准备翻看,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向刘晔招招手。刘晔向吕小环、王异匆匆点了点头,脱了鞋,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
王异看看吕小环,吕小环也看着王异,两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安。刘晔智慧过人,极有城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吕小环想进去听听,却被王异拉着,走得远了一些,站在走廊上,竖起耳朵倾听。
屋内,刘晔在天子面前入座,取出一份奏疏放在案上,却没有送过来,手按在上面,因为用力过度,指腹有些发白。天子盯着刘晔,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陛下……”刘晔的声音有些哑。他咬着嘴唇,眼神不安。“请陛下……稍安勿躁。”
天子的嘴角抽了抽,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子扬是担心我欲与孙策争高下吗?”
“陛下是身负大汉四百年基业的天子,孙策不过是一时勃兴的强臣,本不该相提并论。”
天子眼中露出自嘲之意。“荀令君与张纮有约,子扬堪与郭嘉、荀攸比肩,谁能与太史慈抗衡?”
“陛下……”
天子抬起手,打断了刘晔。“子扬,我再问你一件事,武威、张掖今年有没有鲜卑入侵?”
刘晔闭口不言。他之所以急匆匆地赶来,就是看到太史慈的战绩之后担心天子会一时意气,有比较之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到时候无法收拾。现在听到天子这个问题,他知道他的担心正在变成现实。天子是还没来得及对别人说,可是他已经被激怒了。
武威、张掖当然有边警,不仅武威、张掖有,北地、安地也有,这些年鲜卑人几乎年年入侵。但韩遂不说,他也不问,只当没有。不然还能怎么办,让天子去迎战鲜卑人吗?
“子扬,我们为什么要西征?兴师动众,耗费钱粮,为此不惜向孙策示弱,堂堂的长公主为妾,难道就是为了在凉州走一圈?凉州世家、羌人首领该封的封了,该赏的赏了,该和亲的也和亲了,难道就是听他们喊几声万岁?他们当面喊万岁,背后是不是在笑朝廷自欺欺人?”
天子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诛心。刘晔无言以对。天子说到激动处,长身而起,一甩袖子,案上的诗集被风刮得哗哗作响,翻过两页,正好停在孙策的那首诗处。刘晔瞟了一眼,不禁苦笑。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好大的口气。孙策的这两句诗就像十把刀,扎在了天子心里。别说天子只是一个少年,就算年龄再大一倍也经不起这样的刺激。况且天子身边也不缺好勇斗狠的武夫,吕布、马超,都是武艺高强、自视甚高之辈,若他们知道太史慈的骄人战绩,绝不可能无动于衷,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沉不住气呢。
宋建,鲜卑人,内忧外患,这一战,就避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