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还是朝廷的斥候都不是对手,活动范围受到了挤压,消息的代价也迅速攀升。
董越对此怨声载道。与孙策为敌并非他的本意,现在却要他承受代价。他是客军,而且是名声不佳的西凉军,不受本地人欢迎,培养几个熟悉地形的斥候不容易,现在伤亡惨重,不到半个月就损失了几十人,比他这几年的损失还多,他非常肉疼。一见到匆匆赶回的李儒,他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李儒也很着急,却不好说什么。他也反对贾诩投机,却不能在董越等人面前说贾诩的不是。董越等人都是粗人,没有贾诩居中调度,他们迟早会被孙策各个击破,只有团结起来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安抚董越说,这只是暂时的困难,克服一下,文和也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着想。如果只为他自己,他哪儿不能去?就算投靠孙策,他也是堪与郭嘉比肩的谋士,根本不用担心富贵。
董越很信服李儒,见李儒维护贾诩,这才勉强接受。但他还是对李儒说,蒋干本来要娶我女儿,聘礼里有三万石海盐,那可是价值三千万的巨款,现在全没了,就算是为了大局着想,损失也不能让我一个人背吧。你得让贾文和补偿我,要不然我绝不答应。
李儒哭笑不得。这董越真是榆木脑袋。他只看到三万石海盐值钱,却不知道这本来就是孙策离间他们的手段。就算没有贾诩这件事,董越要想拿到这三万石海盐也不是容易的事。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他只能答应和贾诩商量,尽量补偿他的损失。
李儒年老体衰,承受不起来回奔波。他在函谷关停了下来,让董越派人通知贾诩。贾诩也早有准备,很快赶到了函谷关。对董越的报怨,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让董越派人加强卢氏县城的防务,卢氏以南就不用管了。你派斥候到析县干什么,真打算和吴王为敌?你女儿还想不想嫁人了?
董越背后对贾诩一肚子意见,当着贾诩面却不敢吭声,只得捏鼻子认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几句话灭了董越,贾诩来到李儒的房间,一看李儒苍白憔悴的面容,一声轻叹。
“辛苦先生了。”
李儒摆摆手,示意贾诩在床边坐下。“文和,你究竟想干什么?”
贾诩的心情也很沉重。他完全没料到孙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直接向他宣战了,甚至还驱逐了李儒。形势可能失控,他不敢掉以轻心,接到李儒的消息后,他就日夜兼程赶了过来。
“先生觉得吴王的实力足以应付三面围攻?”
“文和,你该去南阳看一看的。”
话不投机,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压抑,就连守在外面的胡车儿、毌丘兴都感觉到了,连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会儿,李儒主动让步,伸出手,握住贾诩。
“文和,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不会轻信道听途说。这自然是一个优点,可凡事有利有弊,有时候这种自信也会变成自负,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
贾诩反手握住李儒的手。几个月没见,李儒更加虚弱,几乎是皮包骨头,手心又湿又冷,感觉不到一点热度。千里奔波,对他的健康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先生教训得是。”贾诩强笑道。
“你是不是觉得,吴王纵使重工商,四处屯田,也无法解决大军的粮食供应,难以持久?”
贾诩点点头,沉声道:“我估算了一下吴王治下屯田的数量,核算了人口,算来算去,还是觉得他支撑不了太久。重工商可以迅速增加财税,却无法增加粮食的总量,反倒有可能因为从事末业的人口太多,增加粮食的消耗。三面受敌,大量征发壮丁从军,千里转输,势必会造成劳力不足,良田抛荒。先生,我并不是怀疑吴王的英明,我只是担心他太年轻了,这几年又太走得太顺利,有骄兵之患。”
贾诩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份文书,递给李儒。“这是我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