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对我们的情况了解多少。虽说有细作,但细作能看到的东西毕竟有限,道听途说为主,再加上细作本身的学识普遍不高,能看到多少真相,谁也说不准。这些信息到了天子面前,原本就是真伪混杂,甚至不乏与事实截然相反的结论。如果以常理分析,误判几乎是必然,区别只在于多少。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就是这个道理。”
郭嘉想了想,又道:“就拿荀谌来说,他之所以这么坚决的留在豫州,与臣当初引他去看巨型抛石机及海船有很大关系。臣相信,这些信息肯定会传到荀衍、荀彧的耳中,可是他们的感受和荀谌的感觉绝不会相同,否则他们不会执迷至今。臣也相信,如果刘晔了解的情况和臣一样多,他现在只会有一个选择:劝天子投降,但他了解的情况不可能和臣一样多,所以他才会坚持,等待转机。”
孙策觉得郭嘉说得有理,真实的作战毕竟不是游戏,双方的情况都摆在明处,尤其是对这种交通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时候,细节上的讹误在所难免。天子、刘晔、荀彧等人再聪明也猜不到他是个有外挂的穿越者,自然不可能准确的评估形势。没有准备的判断,自然也无法做出明智的判断。
同样道理,无法把握天子了解的情况,要郭嘉去把握天子的心态也就成了强人所难。
“天子、袁谭也就罢了,只要我们自己不出错,他们都没什么机会。我好奇的倒是贾诩,他现在在想什么,你能猜得到吗?”
郭嘉笑了起来。“臣不敢说准确,但他现在考虑的几个问题,臣倒是略知一二。他现在应该很矛盾。”
侍者送来冰镇果汁,孙策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郭嘉,示意郭嘉慢慢说。郭嘉呷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作为凉州不多见的智士,贾长沙的后人,从小学习儒家经典,贾诩的身上不仅担负着他个人和贾家的荣辱,更担负着凉州能否一扫百年厄运的机会。能否公私兼顾,鱼与熊掌兼得,应该是他现在考虑得最多的问题。当然,以他的才智,加上李儒的见闻,他不可能不知道谁是最后的王者,但借此机会为凉州谋一线生机也绝非痴心妄想。毕竟凉州人已经控制了关中、并州和河东,将整个司州都揽在手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努力一下,就不是他贾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