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恍然大悟,哭笑不得。马超食言就因为这事?那也未免太意气用事了些。“孟起说的是十几年的事吧,我都忘了,没兴趣传,也没听到别人传,倒不知孟起从何听来。”
马超哼了一声,举起长矛,直指阎行。“管他从何听来,今日你我再战一场,看看究竟谁更胜一筹。孙策弃马用阎是失策还是英明。”
阎行沉下了脸。“孟起,你我的恩怨不过是年轻时的意气,不值一提。可是你曾在吴王麾下听令,吴王待你不薄,你因几句谣言就疑他不公,又直呼名讳,实在不该。君子绝交,不出恶言,且不说吴王待你如何,庞德为义从骑督,云璐为羽林骑督,吴王何尝疑心他们?两军交战,中伤挑拨在所难免,你就不担心中了别人的计?”
马超且妒且恨,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阎行的劝告,厉声喝道:“阎彦明,你不会是被江东的水泡软了吧,浑身上下只剩下舌头能战?多年不见,你我放手大战一场,若能打赢我,再教训我不迟。”
说着,马超猛踢战马,长矛直指。他的坐骑是一匹上好的凉州马,肩高腿长,向前一纵便是数步,长矛破风而至,直刺阎行胸口。阎行见状,摇摇头,不再言语,也踢马前冲,手中长矛一抬,架开马超的长矛,借着错身而过的机会,反手直刺马超后心。
马超早有准备,挥矛荡开,心里却是咯噔一下。高手过招,举手就能分高下。自从悟出了矛法中的阴明易理,刚柔之力,他这几年一直很用心练习,罕逢敌手,即使和吕布对阵,骑射略逊一筹,矛法却是不相上下,虽然吕布偷师,渐渐悟出了这里面的道理,扳回一些劣势,要想赢他也不容易。
他一直觉得,就骑矛而言,自己已经站在了巅峰,能与其匹敌者不过二三人而已,击败阎行应该没什么困难。可是刚才一交手,两矛相交的瞬间,他不仅从阎行的矛上感受到了刚柔之力,而且发现这股力道浑然一体,他竟然抓不到转换之机。
这足以说明,阎行的境界不在他之下,甚至有可能更胜一筹。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错觉。马超本能地拒绝这个可能,拨转马头,再次踢马加速,向阎行发起了真正的冲锋。战马撒开四蹄,奔跑如飞,长矛破风而至,矛尖颤动,抖出一团碗口大的虚影,直奔阎行胸腹。阎行举矛便刺,矛尖相触的一刻,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虚影也消散无踪。一股大力沿着纯钢的矛杆传来,马超手心一麻,险些脱手。
马超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将长矛交到右手,左手挽住马缰,圈马转身。他在马背上转头看着阎彦,心中震惊。阎行刚才那一击显然是刚劲,为什么能击破自己的柔劲?如果阎行趁势抢攻,他很可能因此伤在阎行矛下。
阎行是失手还是留手?留手是情份,失手却是阎行高估了自己,没想到一击就能取得如此明显的上风。
马超血往上涌,脸有些发烫。他咬吹牙,再次踢马冲锋,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守紧门关,全力一击。
阎行看得分明,单手握矛,划了一个大圈,用力向外一拨。矛杆中部磕在马超的矛头上,轻而易举地将马超的全力一击挡了出去,前半截矛杆借力荡开,几乎弯成了弓,矛头拍向马超的脸颊。马超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侧身避让。阎行的矛头拍在他的头盔上,“当”的一声响,借势弹回,飘然远去。
马超挨了一击,头晕脑胀,两耳雷鸣,半边脸都麻了,眼前也有些模糊。他又惊又急。一次可能是错觉,连续三合不胜,这绝不是错觉。阎行的武艺不仅有进步,而且进步比他更大。
这怎么可能?
马超晕乎乎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忘了减速转向,信马由缰,直向土岗而去。转眼间就到了山岗下,土岗上的甲骑见状,以为马超是想冲阵,立刻做出了反应,正对着马超的三骑踢马加速,借着坡势发起了冲锋。甲骑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