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p
刘晔涌到嘴边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的难受。他当然知道天子为什么非要来见孙策。苦心经营十年,一朝惨败,而且不是败在孙策本人手里,是败在朱桓、陆议的手里。朱桓只是孙策一将,初次执掌大军,主持一州战事,却打得天子一败涂地,天子自信崩溃,不来问个明白,死不瞑目。/p
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身为天子智囊,不仅打了败仗,而且连怎么败的都不知道,还要天子枉尊纡贵,来向对手请教。天下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丢脸正因为如此,他才无颜回关中辅政,哪怕是死在孙策刀下,也比回关中好。/p
“知道。”刘晔忍了很久,才将屈辱咽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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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晔吁了一口气,抗声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误君之臣,不敢言智。大王若欲杀人,晔俯首就戮。大王若欲羞辱在下,大可不必。晔虽愚笨,却不愿苟且偷生,更不会委屈求全。”/p
张辽垂下了眼皮,一言不发。/p
孙策盯着刘晔看了片刻,微微一笑。他捻了捻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无杀人之意,你也不必有求死之心。死于沙场为勇,死于君前为忠,既然你没有死在战场上,也没有死在与天子面前,现在求死,是自以为威武不能屈,还是想栽我一个杀贤的罪名”/p
刘晔语塞,热血涌上了头,脸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煞白,满腔的勇气顿时化为乌有,羞愧得无地自容。两军交战时,他没能战死沙场。天子绝望时,他也没能死于君前。现在死,算什么听起来倒像是以死求官。唉,我刘晔自以为有大勇,实则是个懦夫。该死的时候没死,不该死的时候又轻生。/p
“天子至此,为求道,求治天下之道。”刘晔强抑心中悲愤,缓缓说道“晔无能,既不能致天子为尧舜,又不能为天子解惑,愧对天子,愧对刘氏列祖列宗,所欠唯一死尔,岂敢污大王之名。”/p
“真心话”孙策眉梢轻扬。/p
“字字发自肺腑,不敢有一言虚饰。”刘晔惨然一笑。“若大王垂怜,能为晔解惑一二,晔感激不尽。”/p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孙策直起身。“这样吧,我给你三年时间,慢慢参悟,什么时候有所得,什么时候再来见我,看看你还有没有进步的余地,有没有得闻大道的机缘。”/p
刘晔的脸抽搐了两下,嗓子有些甜。他盯着孙策看了半天,几次欲言又止,满腔的郁闷最后化作一声长叹,拱手长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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