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都头疼的豪门贵女,如果是她上门兴师问罪,这场面可不太好收拾。“走吧,去看看。”士孙瑞说道,起身下了楼,向前院走去。
士孙萌一个健步,抢到士孙瑞面前,挡住士孙瑞的去路。士孙瑞不解,瞪着士孙萌,士孙萌拱着手,却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士孙瑞不要去。司马孚见状,知道士孙萌有话要说,只是不能让他听见,便拱拱手,匆匆下楼去了。他们父子住在前院,既然袁权来了,很可能会照面,他也要赶去看看。
等司马孚下了楼,早就阴了脸的士孙瑞才没好气的喝道:“究竟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阿翁可知袁夫人为何而来?”
“还能为何?住在这驿舍里的人有一大半和袁氏有来往,又大多年长,她作为后生,来迎接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士孙瑞嘴上说着,底气却有些不足。他知道袁权不会只是来迎接,十有八九和袁隗等人被杀有关,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袁隗、袁基等人也已经归葬汝南祖茔,袁权又能闹出什么花样?再说了,袁权毕竟是吴王的夫人,真闹大了,影响了吴王稳定关中,对她并没有好处。
“袁夫人,袁太傅被害逾十年,归葬诅茔也有好几年,但当年为何被害却一直未弄清楚,如今还背负着污名。她想搞清楚这件事,再编一部书,在归葬十年之际公布天下,让世人知道真相。”
士孙瑞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变,刚准备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他想到了这件事,却没想到会这么棘手。袁权要的恐怕不是真相,而是当时他们的反应,看着袁家被灭门,老少五十余口被杀,他们这些与袁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究竟做了些什么,这才是袁权想要的真相。不仅要知道,而且要写在书里,印行天下。
袁氏门生故吏遍天下,这书一旦印出来,他们都将被千夫所指,千年之后依然会被人唾弃。
士孙瑞的脸色比士孙萌还要难看。
——
前院,周忠的客房里。
袁权轻声抽噎着,不时用手绢拭一下眼角。
周忠如坐针毡,老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眉心紧蹙,脸上的皱纹在短短的几句话间又深了几分。面对梨花带雨的袁权,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是一团荆棘,捧在手里扎人,不捧又不行,想甩都甩不脱。他的父亲周景和袁权的从祖袁成是至交,只是后来选择不同,袁成强烈反对梁冀立孝桓帝,因而被杀,博得贤名,后来梁冀被诛,袁家因祸得福,更进一层,周景却被免官禁锢,是袁家伸手拉了他一把。庐江周家能有今天,袁家是帮了大忙的。如今周瑜父子都是吴国重臣,尤其是周瑜,与吴王孙策亲如兄弟,前朝老臣中除了袁家,就是他庐江周家与新朝的关系最近,他不替袁家出面,别人也不答应。
但袁隗被杀这件事,他真不好说,涉及的人太多了,当时在长安的大臣几乎都有责任。他要是把真相写出来,岂不是把那些人都得罪死了?可要是不说,他岂不成了包庇王允,甚至是同党共犯?
王允虽然死了,孙策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王盖等人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以死相拼。王氏兄弟还有并州可据,周家有什么资本反抗,让周瑜叛国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涉及庐江周氏的前程,周忠不能不慎重考虑。
“夫人,兹体事大,须从长计议。”周忠权衡再三,只能施缓兵之计,拖一拖再说。
“周公言之有理,这事的确急不得。”袁权垂着头,强笑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怕多等一年半载,归葬十年祭之前完成就行了。说起来,届时还要请周公大驾光临,立碑主祭呢。”
周忠脸颊抽搐,有些恨袁权。你怎么就盯着我不放呢?“夫人,这可不敢当。这么隆重的祭礼,还是由杨公、蔡公来主持比较好。尤其是杨公,他是你的姑父,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