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玉连声道歉,热情得近乎肉麻。
但花火却不太买账,她一边凝神打坐,一边冷冷地说道:“那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赫斯珀里得斯”的画先生。那可是名列“地煞”的通缉要犯。这等凶人强龙过境,以你王禹公的手段会不知道?说什么工作疏忽,不是在和我们说笑吧?”
王禹玉满脸尴尬地赔笑道:“哎,不瞒你们说,这次为了逐鹿游戏实在是牵扯了我们太多人力和精力。我们可不比总局,本来就有些捉襟见肘,这次实在是……哎……”
王禹玉长长地叹了口气,又转头亲热地握住孙苏合的手,一脸恳切地说道:“苏合先生,终于见到你了。见面胜似闻名啊,果然是位人品风流的俊杰。我本想在钱五爷的集子上与你共饮一杯的,哎,没想到弄成这样。”
孙苏合心里好笑,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他可不信这位王禹公会看不出来。明明实力强横,位高权重,却一点也不崖岸自高,对我这无名小卒这么热情,还能把客套话说得如此真诚,这王禹玉真是个深不可测的老狐狸。
孙苏合自然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飘飘然,不过对方肯给面子,自己也不能不知好歹,他笑着恭维道:“您不嫌弃的话叫我苏合就好了。我可是早仰大名了,没想到真能见到王禹公,您可真是厉害啊,那位画先生也要望风而逃。”
王禹玉摇了摇头,“哎,惭愧,惭愧啊,苏合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你们把他伤到如此程度,我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地唬住他。”
花火眼皮一抬,追问道:“那为什么不趁势追击,把他一举拿下呢?”
王禹玉苦笑一声,一副有苦难言的神情,“不得不慎重,不得不慎重啊。真要对付这等级数的要犯,必须得早早拟定方略,点齐人手,布下天罗地网才能万无一失。只凭我一人,或许可以制住他,但是万一在我制住他之前,被他一怒之下冲到城市里大开杀戒,那就是一场天大的劫难了,不得不慎重啊。”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孙苏合循声望去,只见有车有人,阵势不小,正急急地向这边赶来。
王禹玉说道:“是我们的人,这群兔崽子,总算是到了。”
来人个个面容坚毅,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行动极为熟练专业。他们一边迅速地进行检查诊断和应急处理,一边用担架将孙苏合、花火、陆微霜三人抬着,分别送往三辆车上。
孙苏合老老实实地躺好,至此,他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花火在上车之前神情复杂地往孙苏合这边看了一眼,在她胸口,那枚古拙的木质印章上泛着的道道血色光痕已经收敛至几乎看不清楚。她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咒语,木质印章倏忽一颤,血色光痕彻底消失。
孙苏合躺在担架上忽然感到一阵脱力,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脑中一片眩晕,他眼睛一闭,昏睡了过去。
滴、滴、滴……
医疗仪器发出机械而单调的声音,不差分毫地切割着时间。
孙苏合睁开眼睛,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他微微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四处一看,自己似乎是躺在一间医院的病房里,手上正打着点滴,到处都是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医疗器械。
病床旁边正坐着一位中年人。他看上去身量不高,但是身上的肌肉如同铜雕铁铸一般压迫力十足,鬓角藏着几丝沧桑的花白,面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悲苦之色。
他一察觉到孙苏合醒来,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立刻露出慑人的神采。他咳嗽一声,用沙哑的嗓音极为恭谨关切地说道:“苏合先生,您醒了。您先安心躺着,我请医生过来。”
孙苏合呆呆地看着他离开,很快,他就带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回来。这位医生中年大妈模样,身材微胖,圆圆的脸上似乎总是挂着笑意。医生看了看仪器上的数据,又帮孙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