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催眠术吗?”
“是暗示。”艾丽丝解释道。
“暗示?”
“没错,在这个秃头佬上台之后,整个会场的布置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灯光、气味、温度和声音都在有心人的精心设计下进行了调整。而且最关键的是,有人在背后配合着暗暗施法,无形地影响着会场中的集体情绪。”
这么一说,孙苏合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这有点像过去十年代气功大师盛行时的带功报告。那个年代,气功热潮席卷全国,各种骗子打着特异功能和气功大师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而其中一个最有名的骗人手段就是带功报告,大师在台上演讲发功,台下的听众就感到眉心发热或者身上有气在流动,从而对大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这是心理暗示的巧妙运用,大师利用自己的名气或者个人魅力让听众信任他,放松下来,然后通过演讲等各种方式给予听众暗示,同时安排他的托在人群之中配合着带动场面。往往这种带功报告是大量的人聚集在一起,一旦集体情绪被引动,个体的理智很容易不知不觉地屈服于这种狂热,进而自欺欺人地感受到所谓的“功”。
孙苏合自己也曾经历过类似的场面,那是他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学校请了一位知名的讲师来做演讲。
演讲的主题是感恩父母,在学校的小礼堂里,学生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随着台上讲师声泪俱下的激情演讲,很快就有学生哭了起来,一个,两个,情绪传染得很快,小礼堂里一下子哭成一片。
孙苏合至今还记得当时有位同学对他说,你怎么不哭啊?你好冷血。其实那位讲师说的内容中有蛮多地方是有待商榷的,但是因为有一个感恩父母的大主题,在那种气氛下,你要是不感动,你要是不哭,你要是胆敢质疑讲师的话,你就是不孝,你就是冷血,你就是一个无情的人。你是在场的异类,你会感受到强大的无形压力。
在那种氛围下,个人的理性判断很难坚持下去,孙苏合当时虽然挤不出眼泪,但心里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对,于是跟着硬深深地感动了一把。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好笑。
眼下正是这种情况,但是因为精心设计的会场布置和背后的暗中施法,暗示的强大程度比起那些骗子和讲师又岂止强了十倍。
“可是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感觉?”孙苏合有些奇怪地在心里问道。
“因为你这个家伙很冷血啊,人家在说慈善大爱呢。”
“屁,别开玩笑了,说真的。”
“说真的,那就是因为这个施法的人很弱啊。我估计他就是那些洗脑等级很高的家伙。不是说成为圣眷者就能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吗,大概邪教背后的方外势力会在洗脑过程中逐渐给予高等级的人一些微弱的超凡力量吧。”
艾丽丝笑着答道:“像这种程度的暗示是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什么感觉,你这家伙又把眼睛盯在庄凤语身上,当然感觉不到咯。”
“奇怪,你觉不觉得这样子似乎有些急功近利了吗?和那本小册子里显示出来的那种沉稳从容有些不一样。”孙苏合在心里分析着。
艾丽丝推测道:“也许在实际操作中未必完全按照小册子中的步骤进行,也许,谭辅机的死对他们造成的影响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确实。”孙苏合很认同这个观点,“谭辅机是谭家长子,在基达山静修会中又是地位尊崇的“圣子”,这样的人物突然暴毙,对于这个邪教来说该是一次突如其来的重创,所以需要进行一些改变吗?”
“不管怎么样,决不能让他们这么顺利地把洗脑的种子种到这些人心里。”艾丽丝在心中冷冷一笑,“呵,敢在我们面前耍宝?”
“你要出手吗?小心一点。”孙苏合提醒道:“演戏的虽然是个弱鸡,但看戏的人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