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僵在哪儿。直到苍狼在他身后唤他,他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药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他将那瓶药盖好收入怀中,终于将几天都不曾取下的斗笠给摘了下来。
“你终于舍得取下来了。都扎死我了。”
苍狼直言不讳的抱怨了一句。
是了在他给它开锁断链或者换药的时候,好像帽檐老是碰到什么东西。
墨霜自嘲的笑了笑,将绷带缠在苍狼的手臂上。“没完全恢复前,你跟着我们。”
“你们要去哪儿呀”苍狼直愣愣的看着男人的脸。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在这里住几天,我还有其他事要办。”
“哦。你的伤,看着很严重。”
“无碍。”
等苍狼身上的伤口被处理好后,墨霜叮嘱了几句,直接关门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这偌大的、偏安一隅的院落里,常在的也只有一个伤号。冰药时不时的出去溜达一圈,至于墨霜则是神神秘秘的早出晚归,甚至是整天不回。
它的伤在良药和精心呵护之下好得很快,不过十多天的日子过去,它已经可以一瘸一拐的下地了。苍狼是有些小激动的,说句实话,它没想过自己会被救更没想过自己能够好起来。
它盯着男人,眼睛里似乎有星星在闪烁。正当它想将自己的感激之情表达出来,并且为自己之前不好的态度而忏悔的时候。墨霜淡淡的对它说了一句“今晚出发。”
出发就要走了吗
苍狼看了在旁边坐立不安的、前几天突然入住到这间屋子里的“狱友”一眼,奇怪的问“那只类呢不来吗”
男人摇头“它说它习惯了。”
苍狼的眼里显出了鄙夷之色。
“习惯了”习惯了被人牵着走还是习惯了被人使唤和奴役这三个字在它耳旁一过,他就想起了那只类被人牵走时低眉顺眼的模样。没有任何的挣扎与反抗,除了唯唯诺诺之外,它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懦弱的族群怎么会有这么懦弱的东西难怪类这一族没落得都快没了自己的姓名,也难怪这一族的奴隶和侍宠这么多。
想到这儿,苍狼脸上厌恶的神色尽显,它豪气干云而又恨铁不成钢的小手一挥,恶狠狠的道“活该它们被灭不知上进的东西你就这么便宜它”
正在喝茶歇息的墨霜,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而另一边一直保持“透明化”的鲛人也愣住了。
“那你认为我该把那只类怎么样。”男人问道。
“当然是杀了啊杀了它们”苍狼理所应当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只有让这些甘做奴隶的都死,普天之下的生灵才能得到真正的平等”
墨霜看了苍狼一眼,以一种看孩子的目光凝视着他。
“怎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弱小便是罪恶”
“难道不是反正阿爹阿妈都这么认为的,族长也是这么说的。如果懂得反抗,哪儿还会有那么多的不平等。要是人人都有自保和自强的能力,那就可以互相牵制而不是压迫和被压迫”
一句看起来孩子气的话让男人思索起来,让他在悬崖边徘徊不前的步伐有了朝某一方向偏离的预兆。是进是退是攻是守那个火坑他要不要跳那个危险的决定他要不要尝试四百多年间已成定局、败局的劫数他要不要打破打破,他想。但是太难,这种难度不仅存在于周围的环境,还存在于早就被禁锢的灵魂中。
有的东西,一旦深入骨髓便挥之不去。除非,你有刮骨疗伤的勇气。
“类的守护神琨狸早就不在了,它们的王族也没有了保护力量。沦落至今,不是它们的错。”男人叹了口气说道。
“找借口。”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