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面无表情的人歉意的笑了一下,然后硬着头皮走出去。刚离开关隘的那面铜墙铁壁,他便听得身后之门缓缓闭合的沉闷声和几个守卫的议论声。
——“怎么想的,非要出去。”
“珈蓝珈里的后生,可能觉得外面新鲜吧!”
……
巨门关闭,四周陷入一片寂静,除了大风凛冽的呼啸外,再无任何一点响动。
“这……就是边关吗?”
贺平川将掩在双目前的手慢慢放下,眯着眼睛望着外面。
他的身后是数丈高的黑色城墙,他的前方是一望无尽的茫茫黄沙。纵眼眺望,那沙海中没有树、没有草更没有花,没有水也没有动物;有的只是在风下缓缓流动的沙粒和初生的橘红色朝阳。
“嘿,真美!”
适才还被乱沙迷眼的人此刻见到平生从未见过的壮丽美景不由赞叹。
边关一词他知道,是他在好奇与无聊之余缠着自己哥哥同他讲述的一段传奇。
那段传奇里有着似血的夕阳和广袤的沙丘或是密林;它们围绕着一座又一座的关隘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或是战场,在必要的时候就成了正面交锋或是设伏的利器。
他不懂得打战更学不来什么兵法,但每当听兄长提起一些他族战场里的精彩场面时便感到莫名的热血沸腾,更对那些传奇中百战百胜的英雄无不敬仰;听故事听得不过瘾了,甚至还去纠缠教习先生继续讲说。
所以说,这几年下来他什么都没学成,故事倒是听了不少。
“卞阳关”这边的环境他算是熟悉,不过并不是因为这里出现过什么旷古烁今的大型战役,而是因为他哥哥在提拔为少将之前曾在这附近的“通山道”驻守过。
那个时候他听着兄长天花乱坠的描述就在想,可惜了自己终日被锁在家中与故事里的美景无缘,更可惜了这美景之下没有一场像样的大战来点缀她的戎装。
如今他走走停停的到这里了,看着前面的景致除了万分感叹和欣喜外却慢慢的萌生出了一种迷茫——好大的沙地,他该怎么走出去?
贺平川摸了摸自己备好的口粮,提了提不久前所买马匹的缰绳估摸着方位。
往南吧?苍梧山应该是在卞阳关的南边?记忆里有个模糊的概念,不过他没实地走过也就拿不大准。但贺平川显然不是个踌躇犹豫的人,这种疑惑也就在他身上维持不到半刻便烟消云散。
一人一马,慢慢踏上黄沙路。
一来两三天过去,四面还是望不到头的沙丘;但好在途中也遇到了几处绿地供马匹吃草喝水。总的说来,他走得虽然吃力但也算顺畅。
到了第四天中午,他看到了远处嶙峋的怪石滩和石滩上茂密的短木林,他便照着以往的安排想要过去歇息。而很不巧的是,有一伙自称是行脚商队的人也在那里闭目养神。
起初他主动过去想要套套近乎,等到与之攀谈了两三句之后他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商队而是一伙伪装成商队的沙盗。
贺平川摸出对方来者不善后,自然就想要乘其不备主动避开。但可惜为时已晚;还不等他逃走,对方就已经先发制人把他给拿下了。
与之前遇到的歹人不同,这次他狠话说尽好话说完;不,还没等他把拍马屁的好话说完,那群人便拿了块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臭布堵上了他的嘴。那似乎是谁汗脚上脱下来的腌臜玩意儿,差点把他给熏晕过去。
“妈的,终于安静了!”一个光着膀子一身横肉的糙汉掏了掏耳朵。
另一个人看着干呕并翻着白眼的贺平川笑道:“小子,你不聒噪,我就给你把老十三的垫脚布从你嘴里取出来。”
贺平川听后连忙点头。
“不过你后面要不不听话,我就继续把它塞你嘴里。”
贺平川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