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压抑并没有减少分毫。
沐凛拉上被子,一动也不动——这种诡异的感觉终于找到了源头,她被囚禁在印天塔的万年不就是这般度过的?
没有一丝光线的绝望……
意识在无尽黑暗中昏昏沉沉……
永久循环的剜心噩梦……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彻骨疼痛……
酷烈砭骨的冷热交替……
沐凛下意识地排斥这种痛苦的感觉,恐惧使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也放大了身体与心灵上的脆弱无力。
“凛儿多久没有出来了?”
“整整七日。”阿绯很担心,但每次它敲门,要么没有回应,要么就是沐凛拒绝它踏足入内,它也不敢贸然进去,怕惹得沐凛情绪更不稳定。
折川真人点点头,推门进入沐凛的房间。沐凛正一动不动地躺着,长发凌乱的散落在床铺上,只是一双灰暗的眼眸睁着,证明了她并未入睡。
沐凛的嗓音愈发嘶哑:“师父,您不必担心,再给我一些时日……”
沐凛越懂事,折川真人心中越是愧疚,低声道:“凛儿,是师父的错。”
沐凛无力地摇头,眼眸中流露出深切的难过,“不是的!是徒儿非要逞强收服仙剑,与师父无关……师父耗费了那么多心血为徒儿铸剑,徒儿无用,竟被剑气所伤,辜负了师父的一番苦心。”
折川真人凝视着她,难得郑重道:“沐凛,你记住,你永远都是折川的骄傲,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得妄自菲薄!”
“不过是暂时失明,你就这般自怜自艾,可对得起你这一生中吃过的苦?你坐起身。”
“是。”沐凛手撑着床缓缓坐起来,忽觉凉丝丝的东西覆在了眼前,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折川真人将鲛纱带系在她的脑后。
“凛儿,你并不是失明,而是师父要求你抛却眼睛,以心视物,以其他四识视物。何时你能做到与常人无异,就是通过了考验,届时你的眼睛就会恢复了。”
“师父不会骗你。”
“好,徒儿知道了。”沐凛缓缓一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微笑,温柔浅淡却也纯净真诚,折川唇角也微微勾起,徒儿的笑颜明媚了整个房间。
桌上的昙花缓缓绽放,层层叠叠的莹白花瓣一点一点展开,散发着柔润的光泽,露出了中心淡黄色的花蕊,花香馥郁幽雅。
沐凛开始走出房间,闭眼练剑。
她彻底收服了仙剑,并为它取名为:曜凝。
取日光照耀,星月皓皓之意。
每日沐凛都练上至少三个时辰的剑,其余时间打坐修炼,或者听师父授课,与师父论道。这段时间她的修行非但没有停滞,反而更加顺利。
她隐约明白了师父的用意。他让她抛却眼睛,是让她在一定程度上抛弃纷乱缭绕的俗事;以心视物,集中心神去感受万物本源,接触更深层次的东西:以其余四识视物,下意识锻炼其他四识的敏锐度。
沐凛的剑法练得越来越行云流水,行走之间也似并未失明一般畅通无阻,折川真人都不得不惊叹于徒儿的天资与毅力。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只是阿绯依旧不得沐凛欢心,只得一直远远避着她,可怜巴巴又无可奈何。
它在沐凛昏迷期间用洗髓乳激发了自身血脉,整个人获得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获得了它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天赋血脉,比起之前,修为一日千里。
但它总是怀念起之前与沐凛相依相伴的日子,依偎在她身边撒娇,接受时不时的仙果仙草投喂,趁她修炼时窝在她香暖的被窝中呼呼大睡……
那时候虽然弱小,但生活的也不错。可是现在沐凛不理它了,总是对它冷冰冰的,令它既无措又委屈。
有一日折川真人也提起这个话题,“你与麒麟兽相处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