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恨意。
不同的是,对于保罗,他可以轻易用自己的价值观,去判定保罗的所在所为是恶的,但对于安东尼达斯,他很难做到这一点。
战争无疑是恶的,但战争又是政治的延伸。柯尼卡将军生前,一直在谋算安戈洛谷地,只不过是被阿迷耶斯一次次地挡住罢了。死在柯尼卡将军手里的帝国年轻人,同样不知凡几。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安东尼达斯只是做出了符合自己立场的决定,况且他的初衷,是想以一个统一的人类国家,来应对他感知到的来自地底的危机。
当然,谁都无法为战争洗地,但罗松溪觉得,既然战争是政治的延伸,那么审判战争罪行,也应该是联邦做的事情。连联邦都放弃保留追究安东尼达斯责任的权利,他又有什么立场来代联邦行使复仇之举?
但凡碰到事情他难以下决断的时候,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这是罗松溪的习惯。而联邦的法律和制度,无疑是最好的借口之一。
只是他终究有些无法释怀而已。
“发动战争,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他对安东尼达斯说。
“无所谓对,无所谓错,”安东尼达斯从马上下来,表示与罗松溪的平等地位。
“在战争开始前,我通过因果法则,已经看到了所有大概率可能出现的结果,”他对罗松溪道,“虽然我没有完成大陆的统一,但间接帮助你完成了对联邦和帝国的同时掌控。这并不算是一个很坏的结果。”
“是很坏的结果,”罗松溪强调说,“联邦和帝国同时因此元气大伤,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复。而且,无数无辜的人因此死去。”
“哪怕是一个虚弱而统一的人类国家,也比两个强盛而互相敌对的国家要好。”安东尼达斯道,“说到无辜死去,如果对抗黑潮时联邦和帝国仍然不能彼此坦诚相对,我想因此无辜死去的人,会是现在的数倍。”
罗松溪摇摇头,他终究是无法接受这样对生命的看法。
每一条生命,哪怕无法阻止地会在明天死去,在今天也应该穷尽一切可能地去挽救。这可能是罗松溪曾经作为一名医者,所无法丢掉得理念。
“我知道无法说服你,”安东尼达斯说,“但如果你要代表你的联邦找我清算,也等黑潮过去以后再说吧。”
“我听说周虎将军在北湾州夺顾长风的权之前,感慨过一句话:雪崩来临时,每一片雪花都在勇闯天涯。现在这就是整个位面的情况,保罗·爱德华是这样,韦斯特也是这样,联邦帝国所有在战后满心想着重新构建利益分配格局的官员、商人、平民,都是这样。”<99.。.99.